闻听海象乾此言,在场一众生员都是心中一凛,也不知道这从严,究竟是怎么个从严法。
只听海象乾沉声继续宣布:“凡岁考一等者,附生补增生,增生补廪生;二等三等者不升不降,廪生若在二等以下,则停供廪米;四等者发问申饬,张贴于府县学宫。”
说到这里,海象乾顿了顿,扫了眼底下面露惧色的生员,满意地点点头,又加重语气道:“岁考五等者,襕衫改青衫,廪生降增生,增生降附生;至于六等者,也不必再在学宫待了,革去秀才功名,回家去吧!”
众生员听到如此严厉的处罚措施,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早闻海学政治学严谨,果然名不虚传。
其余也就罢了,若是考了六等,就真的是一撸到底,十年寒窗都化为了虚有。
至于重新考一次童子试?
大部分人都没有那样的勇气。
卫辰心中则是暗自庆幸,若是自己的卷面被墨汁所污,以海象乾刚正不阿的性子,肯定不会给自己半点特殊待遇,直接以末等论处,
到时候卫辰堂堂一个小三元,进学第二年就被革除了功名,传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究竟是谁想害我?”
卫辰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府学根本没待几天,又从何与人结怨呢?
难道真有素不相识之人因为妒忌,就做下这等毁人前途之事?
卫辰胡思乱想的时候,海象乾已经公示了三名考了六等的生员名单,这三名生员顿时哭爹喊娘,请求海象乾宽宥。
海象乾压根不为所动,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他们拉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考了五等的生员,这些人当场被剥去了代表尊贵身份的襕衫,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
其余四等及以上的生员见了,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都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下次岁考之时不可松懈,不然也是这样的下场。
海象乾这一番杀鸡儆猴的鞭策,已然颇见成效。
下面海象乾又念了四等的生员名单,卫辰昔日的同窗陈俊便在其中。
陈俊的天资比卫辰、盛长柏等人差了不止一筹,能考上生员除了受卫辰的影响外,还有些运气的成分在,况且他刚入宥阳县学,考不过那些老生员也是正常。
卫辰和盛长柏听到陈俊名列四等,即将被张榜申饬时,都是叹了口气:“希望陈兄能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吧。”
他们所在的队伍与宥阳县学的队伍相隔太远,互相之间也打不了招呼,只能等到散场之后,再行相聚了。
接下来,三等、二等、一等的名单依次从海象乾口中念出,考取一等者,仅有三十六人。
卫辰也听到了更多熟人的名字:陶大志是二等,王尧臣、翁定帆、唐鹤年则都是一等。
至于卫辰和盛长柏,这次稳定发挥,自然也都是一等。
盛长柏借着此次岁考的机会,得偿所愿,成功晋升成了廪生,终于可以在弟弟面前扬眉吐气了。
不过,在这一长串的名单中,卫辰还听到了一个几乎已经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
“孙志高,他也能考到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