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陈俊的众人中,一个富商模样的胖子先喊了起来:“我家女儿有嫁妆五千两,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温柔贤淑,德才兼备……”
富商还没说完,就已经收获无数鄙视的目光,都来捉女婿了,还这么扣扣搜搜。
榜下捉婿,捉的肯定是未来进士,在这之后,就要看年岁和长相了。
陈俊不过二十出头,加上在义学教了几年书,气度也是颇为儒雅,这样的条件,在看榜的举人中也不多见。
五千两是捉婿均价,可陈俊这样一看就年轻有为的官人,又岂是区区五千两就能拿下的?
当下就有一个瘦削士绅喊道:“我家女儿有陪嫁八千两,城外还有五十亩水浇地的脂粉田!”
“一万两!”
又有一名青袍老者中气十足地喊道:“外加城外一座占地十五顷的庄子。”
这老者身上所穿的青袍乃是贡绢,只要稍有见识,就知道这户人家与皇家脱不了干系。
可即便如此,周围人也是丝毫不惧,依然没有停止喊价。喊价的过程中,陈俊被拉拉扯扯,头上的帽子都掉了。
那青袍老者也是个狠人,一招手,就有五六个壮汉过来,有开路的,有挡人的,有扛人的,横拖竖拽把陈俊架到了半空中,转眼就冲出了人群。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显然是浸淫此道已久的行家里手了,卫辰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陈俊就被塞进了马车,转瞬远去。
“这是捉婿还是绑肉票啊?”
卫辰看得目瞪口呆,转过头问盛长柏:“陈兄他……,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吧……”
盛长柏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没什么底,当下吩咐几个家丁赶紧跟上去,以免陈俊出什么意外。
留下的荆溪社一众社员们继续看榜,时不时就能听到一声“我中了”的大叫,然后就如陈俊一般遭遇,被一群捉婿的人围上架走。
盛长柏手头十几个家丁长随转眼间就用光了,全被用来派去跟着那些被捉走的社员了。
“早知道就把家里能带的人全带来了!”盛长柏颇为懊恼,可又由衷地欣喜。
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被捉婿的,被捉走的人越多,就意味着荆溪社中进士的人也越多啊!
盛长柏带着这种幸福的烦恼,从后往前看着榜单,他在榜单上看到了许多好友的名字,比如第一百零一名的陶大志,第四十三名的唐鹤年,第二十九名的翁定帆,还有第十二名的王尧臣。
终于……
“第六名,宥阳盛长柏!”
盛长柏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可硬是忍住了没有叫出来,甚至还故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可不想像陈俊他们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抬走塞进了马车,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
正在看榜的卫辰当然也看到了盛长柏的名字,看见盛长柏明明高兴地要死却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卫辰也不由地笑了笑。
轻吁了一口气,卫辰抬头望向最后一张记载今科会试五经魁的榜单,自下而上缓缓移动着目光。
“第五名,余延年,礼。”
“第四名,李安阳,春秋。”
“第三名,张祚昌,易。”
“第二名,徐麟,诗。”
“第一名,卫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