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都头点都说是,正要说话,便听见寅生继续说道。
“方才我听闻我的学士裘梁河说,你所在的县府辖区每亩每年征收租二升。
但这还未到征收时节,为何提前征租,你等私自加征已经违反了唐律,那请教县令大人这是为何?”寅生问道。
“寅大人有所不知,去年前年大旱,关中百姓颗粒无收,都是朝廷赈灾拨款开仓放粮救济这些贫苦百姓!
而雍州城周边各县都是官府开放的粮仓,去年官府都已开仓放粮已经亏空。今年就得提前征收粮食咯!
要不这雍州城和周边县的这么多官员将士驻军都喝西北风啊!”
县令崔武鉴假装苦恼地说道。
“那大旱天灾无情,朝廷开仓放粮以致官府粮仓空虚不假,
但是提前征租须征得朝廷审定,你们这样私自做事已经违反唐律之行为。
本官虽然不是雍州城的官员不假,但是也是食君俸禄,终是朝廷官员,不知崔县令大人提前征租是得何人下令?”寅生问道。
“寅大人,您这么说就言重了,难道天底下就寅大人您一人守法?
朝廷的法度也只是个纲,纲地下还有目呢!州官县官怎么执行,这就是目。
您在朝堂之上不知道我们地方官的难处呀!”
县令崔武鉴假装苦恼地说道。
“哎哟我去,您这无视唐律,私自加租的行为被县令大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本官佩服,佩服!”
寅生有些意外,嘲讽的说道。
底下站着的长孙无忌和李靖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嗯?不瞒寅大人,下官也是有难处啊!”
县令崔武鉴没怎么听懂寅生说的话,但也听出了其嘲讽的意味,仍旧兜着圈子说道。
“哦?您这居然还有难处?”寅生嘲讽地说道。
“您是不知道地方官员的苦楚啊!为百里之官吏,一方父母,对上面要迎来送往,嘘寒问暖;
对下要抚遗恤孤、修路架桥,不设法给县里库存倒腾点钱粮,这些用度哪里来?”
县令崔武鉴碍于寅生的官职比自己高,又给详细的解释了苦恼之处。
晤……看来哪个年代都是这样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过县令崔武鉴倒是说的也没怎么错,就是后世。
经常上面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啊,开会啊,验收啊的什么,底下人都是苦不堪言。
本来日常工作就很忙,还必须得接待。
后来出了各项规定后,不得公费支出一些财务报销规定之外的费用。
底下的人就抠破头皮另想他法,规定是规定,但是事儿还是得要办的!
就得从另外的事项中列支一部分费用用于冲抵账目!
“前些时日本官也去往刺史李大人那里拜会过,但是李大人到未曾提到过要提前征租的事情啊!”寅生问道。
“雍州府下辖十二个县,李大人平常日理万机,哪曾晓得每一个县的具体情况,我等各县都是将其汇总后才报往李大人那里的!”县令崔武鉴回答道。
“既然连刺史李大人都不曾知晓此事,你们这些辖区县令就敢私自提前收租?胆子也太大了吧,不怕闹出民愤来?”寅生觉得不可思议。
“我等下官哪里敢如此肆意妄为啊,是鲁王殿下首肯我等下官才敢奉命办事而已。
雍州城这周边七个县都是鲁王殿下的封地啊,鲁王殿下说加租,我等为吏的哪敢不从!”县令崔武鉴一脸苦涩。
鲁王殿下,嗯……这货是谁,哪个王?
李世民的兄弟?不是很熟知历史的寅生有点诧异。
但不管是哪个封王,总是个王,既然牵扯到王公贵族,那就有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