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剑气顿止,陈瑜也站定身形,收回破禁梭向下望去,然后他心中一紧。
下方院子很荒凉,除了那簇屋舍,就只剩几株挂满红彤彤苹果的果树,其余大片原本应该种满灵药的空地,却被深秋的枯草占据,在院子的边缘,还有一口孤零零的水井。
令陈瑜心中微沉的是,院子里除了正在盘膝而坐的梁赞,除了一南一北操控五行大通阵盘的十个黑衣筑基修士之外,梁赞身边,还整齐队列了十名黑衣筑基修士。
加上梁赞,这个院子共有二十一个筑基修士,!
“陈公子,很意外吗?”梁赞冷笑着缓缓站起。他刚刚服下归元丹尚未完全炼化,此时脸色苍白、寿元不稳,浑身还激荡着法力波动。
“确实意外。”目光在其余二十个筑基修士身上扫过,陈瑜握了握手中长刀,笑道:“没想到钟离建这次挺靠谱,破禁梭如此轻易就攻破了防护阵盘。”
答非所问,下方军士果然出现躁动,茫然者有之、气愤者有之、走神者有之。
伸手按压,平息了手下的躁动,梁赞深深的望陈瑜一眼,道:“清河派已经没了,被你的师姐夷平的,陈公子对我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清河派没了,清河派余孽还在。”陈瑜冷然道:“是你自己表明了清河派身份,而且还弄了这么一帮丢人现眼的东西!”
梁赞张了张嘴,他知道陈瑜误会了,陈瑜认为自己训练这二十余人是为了重建清河派。但此事不能解释,解释,会堕了气势。
“弟兄们!”梁赞遥指着陈瑜,环顾手下大声道:“这位资质差到离谱,将你们贬得一无是处的浮华小儿,就是陈瑜,大气运者陈瑜!弟兄们,杀陈瑜,夺气运,成就属于你们的传奇,杀——”
梁赞是懂练兵的,连紫阳宗振奋人心的那一套都学了去。可你振奋去呗,提我的资质干什么?
然而有用。
一南一北各五个筑基修士,将法力灌入面前的五行大通阵盘,五色光芒闪过,一黑一白两道光柱冲天而起,令人透骨冰寒的强绝剑气直直斩向陈瑜。
另外十个筑基修士也是组成阵列,各自舞着剑花激荡着剑气冲向陈瑜。
吱!小花大叫,别人看热闹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它身临其境,交替闪烁的五色剑气,陈瑜还能仗着身法躲避,令它如坠冰窖的是这个十人剑阵。
这十人组成整齐的队列,飞至陈瑜面前十余丈处,整齐划一的将手中宝剑斩下。
一道剑气组成的巨网,割裂了空气割残了空间,笼罩了足足五十余丈范围,带着死亡的锐鸣向陈瑜袭来。
剑气,不论五色剑气还是剑气巨网,都是瞬发瞬至,应该在斩出的下一瞬就毙敌,不该有啰嗦的行进过程。
因此与人斗法,只要抢到先机,甚至可以做到一击致命,瞬间就结束战斗。
陈瑜刚才破阵之初,没有趁一众黑衣修士愣神之机立刻出手,反而跟梁赞打起口水仗。没人去猜想,陈瑜是不是在等待曾新瑶特别是羊衔他们,此举在周围以及一众黑衣修士眼里实为不智。
因此,当陈瑜刚避过激烈的五色剑气,当剑气巨网袭来,一些见多识广之辈已然甩袖离去。操控五行大通阵盘的十人,他们见状再次疯狂灌注法力,一赤一绿两道剑气击出,他们竟开始袖手。即使十个黑衣修士,他们似看到陈瑜已经四分五裂而变得兴奋。
只有梁赞,他发现自己低估了“大气运”对中洲修士的诱惑,他发现自己突然孤零零的站在荒草丛里,他不禁骇然失色,再没了一惯的沉稳,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了丝毫血色。
“退!快退!”梁赞惊慌道。
说时迟,那时快。
梁赞如此疯狂的喝令后退,其实是在他下令“杀——”的话音刚落!
前面说过,梁赞低估了大气运对中洲修士的诱惑。更令他此刻心胆俱寒的是,这二十个黑衣修士并不是同时招揽的,最早跟随他的还不到两个月,而最晚跟随者,甚至不足十日。
所以,这二十个手下,是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即使天天灌输令行禁止,真正执行起来……他们不会执行,而是观望。见别人没动,所以无人听令!
梁赞“退”的命令刚刚下达,一赤一绿两道剑气以及剑气巨网同时落空。天空,已经没了陈瑜的踪影。
啊——
短促而凄惨的叫声,在小庭院北部响起。
听到动静,无数道目光望去,只见一颗头颅被滚烫的鲜血喷涌着飞起三尺高。而陈瑜手中不沾一丝血迹的逐浪刀高高举起,正在斩向另一个毫无防备的黑衣修士!
移形换影乃是如意楼的绝学,灭识魔经乃是洛洛、折应拭都垂涎的魔门经典,同时拥有这两门手段,又有令腾玉仙君都赞许的刀法,陈瑜已然可以算作筑基境的第一刺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