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说，能够在死后，再次看到女儿，跟她好好告别。
孙悦最后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
她可以……
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开这个人世了。
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许凡的功劳。
她忽然转身，注视着这位帮自己完成最后心愿的男人。
“谢谢你，许凡。”
“除了谢谢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话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真的，非常谢谢您……”
孙悦注视着许凡，向他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其实许凡也没有想到，现场会突然变得煽情起来。
特别是孙萌萌的坚强。
她这样的年纪，明明就是该在父母面前，耍小性子的时候。
明明是该带着天真美好，畅想未来的时候。
可偏偏，她的成熟，坚强，却要比一些大人，都来的强大。
这个世界，不该这样的啊。
苦难就是苦难，根本不需要赞美。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恶，而对苦难的歌颂，把苦难当成励志故事，治疗所谓的精神内耗，也是一种恶啊。ъ
苦难就是苦难，它只会让人卑微的毫无尊严的活着，没有谁不对苦难犹如瘟疫般的恐惧与厌恶。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的意义。
想到这里，许凡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孙亮的尸体。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满天神佛。
也不确定，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是否真能如约翰·乔斯达说的那般。
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他只想，在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好好活。
求得一个问心无愧。
甚至，盯着孙亮的尸体，听着孙悦的感谢。
许凡的心里，不由得回想起了那句话。
上天给了我怜悯之心，却没给我解救众生的能力，明明自己都过的不尽人意，却又见不得这世间万般疾苦。
或许过去的自己，当真如此。
可是现在……
自己真的没有解救苦难的能力吗？
九叔的那些本事。
自己已经掌握了三分之一。
自己依稀记得，在茅山道术中，就有一招借尸还魂的方法。
虽然这属于逆天而行的禁术，但什么又是天呢？
倘若真有什么天道。
芸芸众生，又何必经受苦难？
“也许，不是没有办法。”
迟疑了片刻，许凡心中的天平，最终还是发生了倾斜。
去尼玛的满天神佛。
“啊？”孙悦闻言，整个鬼不由一怔。
什么叫也许，不是没有办法？
“虽然阴阳分两路，人鬼皆殊途，你留下来，只会给女儿带来不详，但如果能有一副身体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说话间，许凡瞥了一眼孙亮。
言外之意，便是提示孙悦，自己有办法，让她借尸还魂。
哪怕孙悦的身体，早在车祸中烧成了焦炭，但孙亮刚死，身体还没有失温。
如果抢救及时的话，身体机能就可以重新运作。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做天时的话，那现在，就是天时。
“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如果成功，你至少可以以新的身份，留在人间，将女儿养大成人。”
“就是这个身体……”
如果孙悦要用孙亮的身体还魂，就必定要承受孙亮的因果。
他的赌债。
他的一切。
都将由孙悦来背负。
可对现在的孙悦来说，只要能陪在女儿身边。
别说是孙亮的身体了。
哪怕是阿猫阿狗。
犹豫一下，就是对女儿的不尊重。
“我愿意！”孙悦迫不及待的回应着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