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
或是三年五载。
或是十年二十年……
也有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谁说得清楚?
说得这出了蜀州,便遇到了杀人夺宝的,又或是误入争斗,被埋在哪个疙里疙瘩的,谁又知道呢?
陈落笑了笑……
“若是按你这般说,这百年内,伱定然无忧了。”
“为何?”
“你已准备了死亡,然死亡便会远离你,你若是畏死,那么灾难便往往落在你的身上。”
庄周若有所思:“百姓中流传有这样的一句话:雷打真孝子,财发狠人心,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便是道长说的这般意思?”
陈落哑然……
一时不知如何说。
可最后还是点头……
真理虽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可便是如此,才被奉为真理。
“如此,便承了道长的吉言了!”
离去……
迎着晚霞,乘着秋风。
谈不上潇洒,却也是不拘……
邱小月进来的时候,见陈落躺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夕阳。
她并没上去打扰。
而是站在了院中的树下。
靠在那里。
看着陈落……
黄昏的余辉似乎全都汇聚在了陈落身上一样。
说来也怪。
院子不大,满院皆是风景。
可便是这满院的风景竟皆全不及陈落分毫。
她抬手。
手中无物……
可细看下,那无形不可见中,却满是五颜六色,多姿多彩。
有蓝色水于掌中流淌。
有火焰在空气中跳舞。
有风如纯情少女柔和。
也有大地的厚重自然。
天地五行之灵……除了那木之灵,倒也是全都不差了。
微微一笑。
抬头。
目光对上了陈落。
见陈落看着自己,走了上去,轻轻的站在陈落,为他捏着肩膀。
“先生似乎在苦恼一些事情?”
“咱家那么不懂得隐藏,这便被看出来了?”
“先生向来是藏不住性子的。”
陈落点头:“往常也不会如此,只是今日得了故人逝去消息,又听元神被镇压,总有些心绪不宁。”
“原来如此。”
小月想了下:“小月不懂什么元神不元神的,可小月却明白一件事,若是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便会去问问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如何才能让心情变得好一点。
或许有些时候会挺难的,可我也相信,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也会走过去的。”
“小月说得有道理。”
陈落点头。
她倒是说得对。
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也会过去的。
这镇江的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且。
玉山书院学生悉数前往镇江。
在怎么样,以宁庙那三个孩子的性格,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虽宁庙不参人间事。
可向夫子的事算起来,也和宁庙有关。
这样一想,有他们在,自己当真是找不到担心的理由了。
于是这越想,心便想得越开。
这越想越开,只觉得似乎连空气也都变得好了。
不过……
“虽然镇江的事情没得自己忙了,可自己去看个热闹,没毛病吧?
反正我也不去镇江,便是附近的钱塘、
远远的看着。
就是那天塌下来,也不会压到自己吧?”
陈落想着。
拍了下大腿。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在蜀州两三年了,也该离开去看看人间事情。
当然。
此去钱塘江真心只是为了看热闹,绝对没有镇场的意思。
他就是一个有卵的几百年老太监。
除了看戏,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陈落是在第二日清晨,迎着晨曦独自一人离去的。
御着碧青葫。
迎着秋风。
神清气爽。
至于白龙道友,自进了蜀州别院后,便入了池塘,两年不见动静……
陈落是不好等的。
也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出来。
十年?
二十年?
苦苦等待总不是办法……
不过离去的时候陈落在院中布置了大阵……阵汇聚了他此今的精要。
便是自己要破了这阵都很难做到。
当然了。
若是白龙道友提前出来,倒也简单……此阵仅防别人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落敢这般轻易离去的原因。
……
蜀州。
别院。
老邱抬头看着离去的陈落。
微微叹气。
“先生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百年回来,我们怎么办?是该死了?还是换另外一张脸?”
吴婆婆白了他一眼:“爱死你死,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可真不爱折腾了!”
老邱无奈
他也不爱折腾……
但……
总需寻一个理由好好或者不是吗?
目光看向了池塘。
“你们说,这一条小泥鳅,能进入炼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