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如果这样讲的话,那我的前世,或祖辈……不就是一位圣神教徒?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哦,唯一真神哪。”他接下来的想象却似如脱了缰的野马,仿佛把自己拖入另一个思想上的大坑,于是就重新抬起双手,十指交握做起祈祷,就像是在祈求圣主的原谅。
“呀,不必有这么大的思想负担嘛,只是故事而已。”我赶紧安慰被自己牵入某段想象迷宫却走不出来的凯尔:“按照那位前辈的理论设定,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啦,连灵魂都不一样的,只是可能共享了某些记忆和信息碎片而已。”
“哦,那还好……”他转而放开紧握的双手,又拍了怕自己的心窝,似乎有点安心的感觉,接着才笑着回应:“伊珂,那你刚刚也有类似的感觉……难道,过去的你,或者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你,和我一样……来过这里?当然,就和你的,那并非完全一样的我们,只是许多许多年后,有那么一点跨越时空仍得以幸存的记忆碎片,寄宿在现在的我们脑海中?”
“也许是呢?”我看着他,在内心中涌现的莫名思缠绕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不定,真的就在好多好多年前,过去的你和我曾一起来过这里,就如现在的我们。”
话音刚落,记忆库便似炸开一般,可是……依然是那空白的记忆画面。
那当然了。如果真是几十乃至数百年前……怎么可能有某个完整的画面呢?就如燃尽后遗留的灰烬,只能在某时某地引起某些莫名的感应。
而这样的感应却不止一次。就像9月13日那个晚上,和凯尔一起穿行在卡恩山里时,似有也曾这样相伴渡过险境与长夜的奇怪“幻觉”。
所以……
呃,眼前的他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脑筋似乎又暂时短路,好像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好啦,就是这样,故事讲完了。”我轻轻着,关闭了这个话题以及奇奇怪怪的思绪和“感应”。
“哦……”他总算回过神来,笑了笑,只是应了句:“谢谢,我很开心。”
嗯……
这时,应该在前面一段距离之外的亚琛,声音似乎比之前大了些:“前面耳堂右转,很快就到了。”
啊?刚刚一直边走路边和凯尔对话,待得自己转头往前看去,却发现亚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前面,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而已。
呀……刚刚那番幻想般的对话,是否都给亚琛听去了?不过,他的面容神色都没有半分变化,也许是早就对南地北各种信徒的言论见怪不怪了吧。
这么快就到了耳堂?
对,前方就是中央祭坛。若抬头仰望,还能看到穹顶中央石肋交汇之处的倒立圆形垛台。不过,今这个时点,应该没机会见到圣光透过穹顶垛台聚焦于祭坛的奇观。但这不是今来茨重点。
右转随着亚琛向前走去,就是上次参观时没走过的南翼廊。这一次,带路的亚琛倒是离我们很近。
呃……这个距离感,让我反而不好意思和凯尔聊,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好像有个不生不熟的第三者在旁边一样。
而且,我们的话题有点过于放飞自我了,好像不太“严肃”。
再走一段路后,就见到前方那内部锁住的大教堂南门。而在南翼廊通道的左侧突出了一间紧闭着门的长方形屋。
那就是告解室?
应该是的。亚琛带我们来到房间门前,一句“先等等”之后,就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一声闷响后,房间的门重新关上。
于是,我稍稍走开几步观察起来。这间告解室占地看起来还挺大,不似我想象中也就几平方大的样子。
起来,告解室应该是一对一的场所,造太大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但这里本来就是规模宏伟的大教堂,可能因此有所不同。
百无聊赖地等寥,好像有点久。
“伊珂……”身边的凯尔大概也等得无聊,就再次压低声音,问:“这里的告解室……你要进去谈吗?我们可以不进这种地方的。”
“呃,我倒是无所谓,看看索伦神父待会出来不。”我这会倒有点想走近些许,“听听”里面到底有什么动静,但那样的话可太失礼了。
话,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亚琛进去好一会了。
“不是无所谓的问题啦,这是圣神教的告解室……哎,好吧。”凯尔像是自己找到了答案,:“不信则无谓,没问题。”
“哎呀……待会看情况啦。”我也觉得好像有点题大做,自己的本意只是来找索伦神父随便聊聊而已。
再等一会后,告解室的门重新被打开,走出来的亚琛对我:“伊珂,进去吧。索伦神父在等你。”
“啊,好的。但是,里面……”我往里探了下头:怎么没见其他人走出来啊?空的?没信徒在里面忏悔吗?
“里面没人。”亚琛走到一旁,让出通道:“去吧。”
“哦,好。”我总觉得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点严肃,这可也太奇怪了,怎么好像是要进去谈论什么重要大事一样?于是,走到门前,我转头看了一眼凯尔:“嗯……”
“我不方便进去……”凯尔一脸为难的神情,接着就对我:“有什么事你就。”
然后,好像还是不放心一样,他又追加一句:“而且要大声。”
喂喂喂……虽然你压低了声音,可亚琛就在旁边不远处,是人都听得到好哇!
转头看向左边……哦,亚琛依然是面色不改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事实上,从上次参观大教堂到现在,几次相遇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位修士的沉稳,就像他那对蓝色眸子一样,似乎从来都不会变化。
再看看那扇房门……嗯,似乎不算厚……啊,不对,我在想什么!
“那我进去了。”我摇了下头,转而对凯尔挥挥手,然后走进告解室。
这是一间似全由木制搭建的屋,里面空间果然很大,可是又很空,只是在靠近前方的位置摆了一只朴素的四脚座椅。
再往前走近几步,就能看到前方墙壁中央留着一个圆洞,靠近墙角下的地板上像是嵌着一块低矮的方形跪阶。
那大概是信徒跪着向隔断墙另一面的神父忏悔及倾述所用。不过,看到那只贴心的正常椅子,我想着是不是坐在那椅子上就好了,因为自己也不是圣神教徒啊……
就在自己向前迈开几步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关门声。
哎?是外面的亚琛关的门吗?需要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谈话啊……
这么一弄却反而有点紧张……真是!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通过隔断墙的洞口传了过来,就像来自看不见的异界。
“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