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决策十分简单,就是尽可能地将全埃及的人力、财力集中至开罗,再拼凑一支军队,尽人事,听天命。密探无从得知戈兰会战的具体情况,
此时又一旁有人提醒:“阁下,既然苏丹已经身死,朝中大员仅有您一人,何不进位为苏丹,如此发号施令也是名正言顺,免得还有人质疑您的权威。”
“国难当头,如今能够执掌大局的仅有您一人,及早上位才能稳定时局啊。”在场想进步的马穆鲁克都紧随其后地积极劝说。
确实,如今的马穆鲁克各派系因前线的重大失利而严重受损,无人能够掣肘他。甚至于把消息直接公布出去,平时再有野心的埃米尔如今哪个不打退堂鼓?对留守埃及的马穆鲁克们来说,新苏丹的唯一候选人有且只有一个——图曼贝伊,他没有说不的余地。
“国不可一日无君,哈里发也被俘了?”从密探的点头中获得肯定答复后,图曼贝伊命令道:“把战败的消息公布出去吧。”
没有任何的预兆,开罗民众猝不及防地得知马利克换人了,图曼贝伊以新苏丹的身份在公众面前亮相,阴谋论随之在市井中发酵。
当会战失败的消息同时放出时,人们只觉得它蹊跷,胆大的乌理玛和市民对此议论纷纷,还有敢于公然指出新君的这一道德污点。众人不齿图曼贝伊趁坎苏·高里亲征的空隙,利用平日获取的信任发动政变,还编造个拙劣的借口尝试掩盖政变下的龌龊,真是脸都不要了。
新的阿巴斯哈里发很快也立起来了,穆塔瓦基勒三世之父并未逝世,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穆斯塔姆西克突然就被通知要二进宫,稀里糊涂地成了信士的长官。
汹涌的民间舆论似乎没有影响到萨拉丁城堡分毫,知晓内情的马穆鲁克已经构成了坚固的执政基础,除了调侃,市民不会有进一步的行为。真的会有普通人因为局限于最高层的“政变”去造反吗?不会吧,不会吧。
但这一误解给接下来的筹饷、征兵工作带来了困难,所有人都认为图曼贝伊在此时横征暴敛、穷兵黩武是要打内战了,本来民众就被坎苏·高里刮得民困财乏,一石激起千层浪,最后还是用武力对反抗的市民进行镇压,负责清场的骑兵当场屠戮数十人,逼得人群四散。
就在图曼贝伊还在费时间和开罗民众较劲呢,坏消息接踵而至,先是达米埃塔的埃米尔率残兵近抵城下,向他汇报城池已经沦陷,又有从伊斯坎达里亚来的信使向他请求援军。
“都在搞什么鬼,达米埃塔沦陷,又是伊斯坎达里亚告急,阿贾姆异端是会飞么?”他已经心乱如麻,全然忽略了萨法维在伊兹密尔的船队和册封的巴巴里海盗。
突然出现的两路敌军让他打消了在必经之路处设防的方案,决心就地死守,还能通过尼罗河从尚未沦陷的上游获取补给。
而直到从北方的难民难逃至开罗,民众才知道先前的那些“篡位理由”是真的,战火要直接烧过来了!但已经没有人能够离开,所有人都必须留下为守城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