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阻止秦宁试图挽救的手,寒衣又有一声叹息道:“他已经够累了你就让他歇歇吧,守护村子这么多年也该放手了,他做得足够了。”
说罢她看向之前如常的村子现在已经荒凉破败,低声道:“我之所以叫他们过来,那是因为这一切早在很久之前就上演过,那时候这里真的是个风景不错的安居之所,可一场浩劫将这里波及,那些村民早在那时候就随之泯灭了。”
她看向死去的小孩道:“他守护这里时就这个岁数,不然如今为什么仅有的孩童年纪却能如大人一般,你应该明白这历经了多少岁月,这是他的执念在支撑着他坚持到了现在,虽然当年的作恶之人没有尽数伏诛可他已经油尽灯枯到了极限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秦宁沉声问道:“都有谁?”
随着寒衣的传音他眼神转冷,许久之后才微微点头。
小孩的尸体被葬在了村口的位置,那个他日日夜夜都辗转的地方,虽然只是一缕魂魄但秦宁依旧为他立了一座坟,但在碑文上他停住了,因为他都不知道小孩的名字叫什么。
用他的身份直接刻上守村人吗?他感觉有些不妥看向寒衣。
寒衣的建议是什么都不用写,就像小孩的名字无人知晓一样,他原本就是在常人的眼中一个傻子,靠着百家饭长大的傻子,没人去过问他的身世和姓名一样,在村民眼中他始终痴痴傻傻不知道一切,殊不知在夜幕降临后才是他真正恢复清明神志的时候。
这就像他自打秦宁一行人出现就始终正常无比,可到了天明之时就再次陷入痴傻一样,他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却不曾告诉旁人,或许在哪个夜晚他再也没有醒来都不会有人会记得他,所以寒衣提议将最后的宁静留给他,免遭后世的烦扰。
沛儿仔细的裁剪出了两个活灵活现的纸人,使之立于坟冢两侧而后从包包里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吃的,将其一一摆放在墓碑前,并低声念诵着。
别看她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一刻都闲不住,但这会儿却十分的正式,有着一种大师的风范连秦宁都有些刮目相看,大家都是静静地看着她。
等一切结束沛儿拿起些吃的分给大家,这才开口道:“该做的我都做完了,大家都吃点吧,这是沾福气也是是祭奠的一个环节哦。”
柯茗一直擦拭着自己的刀,这时才开口问道:“既然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将这棺材和他一起葬下去,难道这棺材的重要性还抵不过逝者简陋的草席吗?”
她是有些财迷的,因为知道棺材是个宝贝所以一路背到了这里,但听闻小孩的经历后她觉得什么都比不上死者的安息,那一块草席在她眼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她的发问,回答她的是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梓梦,她淡然道:“人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哪怕生前多么的不凡那又能怎么样?即便你为他建造了奢华的墓也只是自己的一片心意罢了,而他的经历注定不能这样,因为如果有后来者那今天但凡有一点不俗之物留下都会成为挖坟掘墓的引子,就给他点清静吧。”
柯茗恍然,尴尬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离去,只留下墓碑前地面上工工整整的“镇灵人”三个字,在清风的吹拂下慢慢的被掩盖消失在远远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