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中门大开,两个轿子一前一后出门,前面有人打着灯笼,两侧是身强力壮的护卫,便是朝着紫禁城方向而去。
待到了西长安街,这里已经变得热闹起来,除了许许多多同样乘轿上早朝的官员外,街道边上有着不少食摊。
徐溥坐在轿中闭目养神,却是知道当务之急并不是要扳倒首辅万安和次辅刘吉,而是要给皇权上枷锁,不能让弘治帝像成化朝那般重用厂卫。
东方渐亮,午门前广场已经是人头攒动。
“下官拜见徐学士!”
“下官恭请徐学士钧安!”
“下官敬请徐学士勋安!”
……
这里已经聚集近千名官员,在看到身穿二品官服的徐溥从广场外围走过来,当即便是纷纷见礼道。
首辅万安是媚臣,次辅刘吉是庸辈,而今满朝文官只有徐溥有声望和谋略,特别新朝还推动即位恩,故而徐溥已经赢得大家的一致拥戴。
徐溥的嘴角微微上扬,仅仅微微地点头,便朝着前面而去。
刘吉仿佛忘记早前的不快,对着过来的徐溥道:“徐学士,早安!”
“刘阁老,早安!”徐溥知道现在还不宜跟刘吉撕破脸,亦是进行回礼地道。
刘吉何尝不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对着徐溥主动示好地道:“老夫跟元辅大人都认为即位恩可行,昨日便已经票拟呈于皇上,想必今日早朝便能通过。即位恩施行,百官和军民必感激皇上,皇上新政必可通畅无阻,徐学士乃经世之才,望早日能入阁跟君同佐皇上!”
“刘阁老过奖了!”徐溥发现刘吉此人便是不错,亦是有些自鸣得意地道。
刘吉将徐溥的反应看在眼里,便是主动伸出橄榄枝道:“先帝在世之时,老夫便向先帝请增阁臣,只是奈何先帝沉迷僧道!今皇上已经开始处理政务,老夫今日便请求增补阁臣,徐学士以为如何?”
“一切旦凭刘阁老作主!”徐溥的心中暗喜,便对刘吉拱手道。
正是这时,后面出现了一阵骚动,身穿蟒袍的万安被他的孙子万弘璧搀扶着过来。
万安已经是七十岁的老人,脸上确实长得像豆子的老人斑,对见礼的刘吉摆手道:“这年纪大了,身子骨可比不上你们,连上个早朝都差点起不来!即便新君要让老夫干下去,亦是干不动喽!”
徐溥没有说话,认真地打量着这个草包首辅。
“元辅大人说笑了,你老诚持重,今新君刚登大宝,朝中诸事还得依仗您呢!”刘吉却是恭维着道。
万安便摆着手,却是长叹一声道:“不了,不了,干不动喽!只是皇上至今没召回镇守太监,老夫得看皇上拨乱反正才得以安心!”
“徐学士,老夫认为元辅大人言之有理!”刘吉心里微微一动,便扭头望向一边的徐溥道。
徐溥心里亦是有了计较,当即进行表态道:“新朝若得中兴,自当要重贤任能,岂容阉坚继续祸乱朝政!”
从寒窗苦读到身居高位,自然都是聪慧之人!现在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三位朝廷重臣仅是相视一眼,便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东方的天空已经破晓,气势宏伟的紫禁城已经显露出来。
“上朝喽!”
时辰刚到,城楼上的太监便大声地唱道。
随着城门打开,里面的御林军整齐地跑了出来,显得虎视眈眈地望着在场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手持牙牌从左右掖门鱼贯而入,穿过幽深的门洞,便窥得晨曦中的奉天门和后面的奉天殿,此时的奉天殿宛如孤傲的巨兽。
在来到金水桥前的时候,所有官员都停下整理衣冠,而后踏过金水桥朝着奉天门右侧的西角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