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送茶的牛蒙蒙没想到邵太妃会亲自给朱祐樘缝制绣花鞋,当即便觉得这个邵太妃是好人。
“皇上,那双绣花鞋其实并非哀家所绣!当年你在昭德宫住的日子短,万贵妃还没来得及绣好鞋,你便已经被送到清宁宫了!”邵太妃并没有碰茶,而是望向朱祐樘认真地道。
“邵太妃,朕分明记得皇祖母说那双绣花鞋是你所赠!”朱祐樘将送到嘴边的茶停下,不由得蹙起眉头道。
在自己五岁的那年,从西冷宫中被接出来。最初自己的抚养权其实是落在万贵妃那里,但仅仅一个月,万贵妃的父亲万贵过世。
由于万贵妃要替自己父亲守孝,故而算是一个不吉之人,自然就不能继续抚养自己这位大明太子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自己年仅二十四岁的生母纪氏病逝,故而自己不能回到生母身边,而是被带到了清宁宫。
在清宁宫住了几天,邵太妃便送过来一双由她亲手所绣的绣花鞋,为此邵太妃还得到周太皇太后的夸赞。
邵太妃不由得惨然一笑,显得十分认真地望着朱祐樘的眼睛道:“若当年不是说是哀家所绣,那双绣花鞋到不了皇上的手里,您可知道其中的缘由?”
朱祐樘不是蠢人,否则前世小学二年级不可能拿到数字满分的成绩。
一双明明是万贵妃新手缝制的绣花鞋,结果要打着邵太妃的旗号才能送达,可想而知昭德宫和清宁宫的关系是多么和睦了。
“皇上,哀家跟万贵妃都是宫女出身,所以对规矩都是格外重视。后宫干预政事已是犯天条,何况妄议国本乎?虽然万贵妃当年得先帝独宠,但她并没有向先帝建言废储,亦没有缘由向皇上提出废储,还请皇上明察!”邵太妃不再绕弯子,显得言真意切地道。
朱祐樘终于知晓邵太妃的来意,便轻呷一口茶水道:“邵太妃,你当真觉得万贵妃当年没有提及废储之事?可有实据?”
“皇上,当年废储一说同样没有实据!哀家乃朱祐杬的生母,若是先帝真有此心思,哀家亦能看出来,但先帝从来没有提及如此想法!万贵妃对杬儿都没有怎么搭理,唯有给您亲手裁制绣花鞋,所以妖言废储乃有人故意抹黑万贵妃!”邵太妃说出自己的判断道。
“如此说来,此事确有蹊跷!”
朱祐樘捏着茶盏子轻泼着茶水,想到万贵妃当年亲手给自己绣鞋,加上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邵太妃没有收到任何风声,心里亦是偏向邵太妃的说法道。
邵太妃犹豫了一下,便认真地发出请求道:“杬儿他们三个还小,从小便跟在哀家身边,还望皇上能再让他们陪伴我几年再让他们前往封国!”
“好,朕答应你!”朱祐樘从邵太妃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光辉,便爽快地点头道。
早前在周太皇太后那里故意危言耸听,自然不是真认为兴王朱祐杬会造反,当时只是想要阻止怀恩重返司礼监罢了。
现在邵太妃站出来直接推翻万贵妃谗言废储的说法,这更加证实自己早前的猜测,废储要么是被编造要么则是有人夸大其词。
哪怕是后世的史书,只是一些充斥猜测成分的记录,史书上根本没有护礼派和成化帝冲突的任何记录。
“哀家谢皇上成全,哀家先行告退了!”邵太妃看到事情已经算是得到解决,当即便进行告退道。
刘瑾看到邵太妃离开,当即说出自己的看法道:“皇上,我觉得邵太妃说的是真的,当年废储一事定然是有人在无中生有!”
“别乱说话!皇祖母跟朕说的便是万贵妃谗言废储,而且大家都说怀恩是冒死劝阻才被父皇贬回凤阳守陵的!”朱祐樘蹙着眉头喝了一口茶水,显得有几分头疼地道。
刘瑾听到涉及周太皇太后亦是不敢多嘴,但对怀恩再度吐槽道:“怀恩重掌司礼监后,现在勒令东厂查我们宦官的贪墨问题,搞得现在宫里都是人心惶惶!”
“你之前不过是给朕倒尿壶的,有钱贪亦轮不着你,你有啥好怕的呢?”朱祐樘将茶盏放下,却是带着几分嘲笑道。
刘瑾连忙否认,显得十分认真地道:“奴婢自然不用害怕,只是觉得怀恩这个人很虚伪!我都怀疑他是向着文官了,听说他回来当晚还勒令东厂释放了一个户部郎中,而今对咱们宦官反倒是逐一严查!”
“朕现在还不想动他,你给朕好好盯着便是!”朱祐樘知道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却是认真地交代道。
刘瑾现在正是最有干劲的年纪,自然对朱祐樘是言听计从,争取早日成为朱祐樘的第一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