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正在想事,当然没注意听旁边这个话唠念叨啥。
“我说啊,你觉不觉得坐在最后面那排的老头有点不正常啊。他一直在笑耶,笑得毛毛的。”
宁月香悄悄回头向最后排望了一眼,后排座位高,有个花白头发的肌瘦老头坐在中间,对着没什么人的车厢,森森的笑个不停。那种笑声很低,可是在落针可闻的安静末班车内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吱咕吱咕的。坐在其他位置的两个男乘客也注意到了,时不时回头看他。
就算宁月香不是心理学专业也能看出这老头神经不正常,低声说:“没事,别理他,再半个小时咱们就下车了。”
夏雯点头,难得的安静下来,没了说话的兴致,于是车厢变成更安静了,只能听到疯老头咕咕的阴笑声,时不时还碎碎念着什么。
司机也有点受不了车里的笑声了,可是没办法,行驶在高速路段也没站点,又不能扔下乘客,只好播放起流行歌曲,遮盖那声音。正巧前面一小段路维修,司机临时开到了辅路上行驶,没想到车里疯老头忽然大叫“这路不对啊”。
没人理他,疯老头继续叫唤着“这路不对、这路不对”,司机也来了脾气,高声喊:“这路对!你老实坐着吧!”
结果疯老头冲到司机那儿,大喊着“你要把我们拐卖到哪儿”,然后疯狂跟他抢夺方向盘。司机大惊,急忙踩刹车,车子不小心撞到了路边护栏,车上的人都摔得乱七八糟,宁月香被夏雯撞到,就算长途公交的座位是软的,可是损友那一百三十斤的体重还是压得她要吐血。
制服了疯老头,车子也宣告罢工。宁月香等人就这样默默的站在寂静的高速路旁,等着救援车辆来接。
夜黑得像一团墨,头顶的路灯孤零零的,被几只长寿的飞蛾围攻,还要坚持不懈的发光发热。
宁月香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蹲在地上,手捂着胃,冷汗涔涔的流。
她这才记起自己忘了吃晚饭,平时肠胃就不太好,空着肚子冷不防吹了夜风,胃病又犯了。
夏雯比她还急,赶紧就给警署里的老爸打求救电话,添油加醋一说,搞得好像人命关天似的。然后还不到十分钟,警车就来了。
<bD/> 夏雯的老爸夏兴国是副局长,长得高大威猛,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年过五十,依然壮得跟头熊似的。宁月香见过夏叔叔一次,巩固了“警察”这一职业在她脑海里的光辉形象,而且夏雯一个电话她老爸就飞一样的赶来,这让宁月香对夏叔叔印象更加的好。
“雯雯,你?”夏兴国看到自个儿闺女活蹦乱跳,根本屁事没有,脸刷的就黑了,知道又被闺女诓了。
“老爸,我跟月香真的遇到了危险,你看我们俩花容月貌的女大学生,在荒郊野外落单,可不是要出人命吗。”最近女大学生成了弱势群体,歹徒就喜欢这样的目标,所以夏雯无视了旁边的男司机和乘客,理直气壮的推着宁月香挤上警车。
警车上除了夏兴国还有两个人,四人位的轿车挤一挤坐五个人也行,身材最为瘦小的宁月香坐后座中间的位子。
“抱歉啊,这位先生,能往里一点吗?”宁月香看到后座的男子闷不做声的霸占着一个半的位子,仿佛根本没看到还有人要上车,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位便衣警察。
男子闻言才有反应,回过头,一双冰冷的眸子朝她扫了过来。
宁月香瞬间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术,就连大脑都要冻住了。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