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和雨交织在一起,模糊着她的面目。她望向天边,黑乌乌的云就像她的心,再无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心,剧烈的焦灼疼痛,身,慢慢变冷寒颤,身上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冰。她的哀痛,如今只能对着她母亲的坟墓倾吐,再无人可诉,她所有伪装的坚强只有在此刻才能软弱到尘埃谷底。
她真的很希望她的母亲此时能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抚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回答她的问题。
长时间的哭泣,眼睛变得干涩难睁,却无法停下来,只能任由眼泪不休止的流。
她已经哭的没有力气,由嚎哭到呜咽,由悲泣到抽噎,直到最后无声无息,如她的心一般,仿佛没有了。
不知过了何时,荣昭靠在墓碑上几乎要睡着了,忽然间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她蹙蹙眉,睁开眼去瞧,就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猥琐男人向她走来。
那几个男人明显是冲她来的,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哟,这是哪来的小娘们啊,怎么跑到墓地里睡觉了,走,跟哥哥走,到哥哥的床上的去睡。”
荣昭浑噩着,扶着墓碑摇摇晃晃站起来,那几个男人已经走到荣昭身边,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说话粗声粗气,“刚才离得太远没看清,这近了才知是个绝色大美人,哥几个今日可是有艳福了。”
荣昭细小的胳膊被他一只巴掌就攥在手里,她对着他就踹了一脚,一脚踹到他的命根子上,疼的那个男人嗷嗷直叫。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旁边一个瘦猴子男人连忙扶着胖男人问道。
“妈的,这娘们可真狠,疼死我了。”胖男人呲牙咧嘴的倒吸气,一挥手,“哥几个,给我上,抓住这个娘们,咱们几个一起共享。”
荣昭是上一个打一个,来一个踢一个,虽然她哭的没气力,但幸好身上带着鞭子,这几个男人一时还真是应付不了她。
几个男人都被鞭子抽到,瘦猴子的脸上有一道血痕,他摸了摸,恨恨的瞪着荣昭,骂道:“妈的,还真难对付。”
“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本王妃的主意你们也敢打!滚,再不滚,我就让你们都死在这。”荣昭气势凌人,即便她已经脸色苍白,嘴唇没了颜色。
胖子偷偷给一个不起眼的人使了个眼色,荣昭因为擦去脸上的雨水,没有看见。
那个不起眼的人慢慢转移到荣昭背后,手里拿着一个木头,胖子朝他点点头,一边与荣昭道:“熊心豹子胆没吃,但打的就是你这个楚王妃的主意!”
荣昭滞了下,微微眯起双眼,“你怎么知道我是楚王妃?”瞬间瞳孔放大,“你们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后脑被重物猛烈一击,她指着胖子,“你们······”
眼前一黑,她无意识的往地上一倒,一头栽在墓碑上,便没了记忆。
荣曜想起来,她姐只要是伤心的时候都会跑到郊外母亲的墓地去,记得当时高氏生下荣曦的时候,她也是很伤心,觉得有了荣曦,父亲和高氏就不再疼爱她,所以一气之下就跑去了母亲那里。
那次可是把父亲吓得够呛,她那时才几岁的,父亲生怕她出意外,找了整个长歌城,连圣上那里都惊动了,动用了禁军才将她在母亲的坟墓那里找到。
从那以后,只要是荣昭很伤心或是很生气的时候,就会往那跑。
荣曜和萧珺玦到了的时候,已经没有荣昭的踪迹了。可是在坟墓边却发现了一根金簪以及墓碑上留下的血。
那根金簪萧珺玦认识,是他从昱州买回来送给她的。
他知道,荣昭出事了,那墓碑上的血,应该是她的。
“姐夫,怎么办?我姐不会遭遇坏人了吧?”荣曜已经傻眼,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千万不能出事啊,千万不能啊。”
萧珺玦脸色大变,将金簪狠狠的攥在手心里,金簪尖锐的边缘深深的扎进他的手心,有血线顺着手纹流下来。
他一声怒吼,眼底充血,如一只已经处于暴怒中的猛兽,“夜鹰夜枭,传本王命令,禁军全体出动,就是将长歌城挖地三尺,也给本王将王妃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