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他唯独算漏了一点,那便是,阮年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最是爱依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他看着她捏着信纸的手不断地颤抖,极为爱笑的容颜上是写不尽的苦涩。她哭到压抑不住情绪,不过须臾便哭花了妆容,而他始终停在暗处,修长的手捏紧了衣角。
那一日过后,元泽一反常态,时常在青楼喝酒,可惜,一次都未再遇见阮年。他与她在此结缘,却不能够在此处续缘。
他一边希望阮年可以不嫁给别人,一边又衷心祝愿她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人啊,总是这样矛盾。
他并未在这里等到阮年,却在这里等到了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他眼前的容初。
容初依旧是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手中轻轻晃动着折扇,半晌露出那一张妖邪恣肆,祸国殃民的容颜来。
他已有几分醉。
从前努力在阮年的身上去寻找容初的影子,如今真的见到了正主,反倒心中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一份惦念。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那时桃花树下,挎着竹篮朝他走来的温柔女子,眉眼间镌刻着岁月静好的模样,无尽相思,却不能靠近。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容初皱眉夺过了他手中的酒盏,声音沉沉,似乎有几分恼,“你醉了!”
元泽嘿嘿一笑,起身欲抢过酒盏,力气却没有他大,被他一下子推倒,压在了身下。雅间内的人早已识趣退下,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暧昧的气氛一时到了极点。他想笑,可不知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啪嗒”一声掉在了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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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了。
元泽见到他欲倾身,心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欢喜,迅速躲开,这下反倒让容初微微一怔,往常,元泽是极为喜欢他这样对待自己的。
元泽退的远远的,酒已醒了大半,谨慎地看了容初一眼。
容初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很好,元泽已经学会不听他的话了,这怎么能行呢?
“本宫给你的那一本秘籍,你可开始修炼了?”
归于正题。
元泽微微一愣,那一本容初给他的镜花水月,他从第一面便察觉出了端倪,自然没有继续修炼下去。
可是,容初接二连三地督促他,又是何缘故?
后来,他终于知道,容初约莫是想让他死吧。毕竟,这样精明的人,又怎会允许有污点出现,他元泽,不正是容初的污点么?
“练了。”
容初却将酒盏往案上重重一搁,唇畔的笑意荡然无存,严词厉色,“骗人!”
容初告诉他,若是修炼了这一本秘籍,是需要源源不断地采集旁人之阳,来中和此功自带的极阴之气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元泽却始终没有动静,这说明,他根本没有修炼此秘籍。
元泽只觉得可悲,他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生的极其妖孽,在男子中并不多见,那一双含情眼,无时不刻让人觉得只是望一眼,这一生便再难自拔。
迷蒙间,他想起初见那一日,他独自坐在院中下棋,举棋不定之际,容初坐在他的对面,执起黑子,立刻扭转了整盘棋的局势。
他那一笑,让他记了好多年。
可是,元泽渐渐明晓,他对容初,兴许不是爱,只不过是少年时的一颗赏美之心逾越了男女的距离罢了。
天上的桃花,若是看的累了,便会发觉,地上的泥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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