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的方向,是喻遥。换而言之,这件事,她则是交给了喻遥去办。
喻遥立刻勾起凉薄残忍的笑容,那笑意细看之下,与曾经的闻宛白,有三分相像。
“多谢宫主厚爱。”
别看他天生一副狐狸相,若是真的做起事来,要比谁都狠厉上三分。宁愿得罪闻宛白三分,都不能得罪喻遥一分。
凄厉的哭喊声断断续续,伴随着极为难听的咒骂之声,于耳畔响起。然而这些,都抵不过穆流云被拖走时的高声告饶来的痛快。
不知几时,书房重归于安静,屋内的两个人,一坐一站。
坐着的女子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几缕碎发轻轻蜷起令人痴迷的弧度。
细看之下,她的眼眸中哪里还有半分悲伤痛苦,任是何人,都无法瞧出她此时的真实想法。
一盏茶的功夫,她似乎又恢复了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清冷矜傲,举世无双。
微微上挑的凤眼中夹杂着戏谑之意,不是目空一切的冷傲,而是浑不在意的淡然。
“本宫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
毕竟,喻遥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傲,她自收他为男宠那一日起,便是折断了他的傲骨。未曾想,这被折断的傲骨,竟然有一日,能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被接回。
喻遥弯了弯眸。
“也不看是何人调教的。”
闻宛白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笑容可掬,不急不缓,似乎是无可奈何,“你啊。”
她眉毛一挑。
“这件事可交给你了,本宫也不愿插手,日后,莫叫本宫再听见她的名字。”
喻遥拱拱手。
“得令。”
他继而得寸进尺,半抬起狡黠的眸。
“我既是为宫主做事,也该有个名正言顺的理。”
闻宛白眯眯眼,柔荑中的茶盏一转,继而抬手扫向喻遥的位置,滚烫的茶水飞溅,化作一股气势汹汹的力量,尽数朝他的方向而去。而茶盏却因一股奇特的力量而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她的面前。
喻遥身手矫捷地躲过这一看似凶猛的攻击,阿谀奉承了一句:“宫主的功力见长。”
闻宛白捻了缕碎发别至耳后,明艳的唇微微一勾。
“护法之位屈才了。”
喻遥眨了眨眼,不明其意。
闻宛白玉指轻扣桌案,泠泠之声作响。敲的喻遥的心乱了,她却清明的很。
“先下去吧。”
喻遥唇畔的笑容一僵,他又眨了眨眼,终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离。他就知道,闻宛白没安好心,合着是在耍他。
闻宛白的目光在他离开的那一瞬,缓缓黯了下来,失神了许久,最终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一个月之后,水月宫丢出一个脏兮兮的疯子,那女子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尽是被凌辱过的痕迹,甚至连走路都一瘸一拐。她极其害怕男子的靠近,后来疯疯癫癫地跳下悬崖,毫无悬念地摔死了。
这自然是喻遥的杰作,而一个字都未传到闻宛白耳中。
自此,闻宛白再不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唯一相信的东西,仅仅是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