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一种,此刻都需就坡下驴,见好就收。裴贞婉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陛下这般说,臣妾便不再多话。”
陈帝牵起他的手:“既如此便最好,你本性刚正,又是极有主见的,在我这里,就不要拘着自己了。若是长久这般恭顺的模样,我也觉得无趣。”
“好。”裴贞婉点了点头。
“都还没仔细看,脸上的伤好了没有?那日不能去看你,我可是正经急了一会儿。”
陈帝温和的说着,趁着月色将裴贞婉的脸轻轻抬起,圆月的月华落在美人的面上,浮起一阵朦朦胧胧的光彩。如雪一般的肌肤上,除了些许脂粉留下的红润,哪里还有半点伤痕。
陈帝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好物,不负我的期望。”
裴贞婉尚未答话,突然眼前一黑,陈帝的脸便已贴在眼前。她不由一惊,眼睛瞪了滚圆,却切切实实地看见陈帝带了一丝坏笑的意味,微低着头,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地啄了一下。
刹那间,裴贞婉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一涌到了胸口,又逐渐汇到面上。不论她曾在南蜀如何在舞伎馆中看过或习过那些媚骨,也不论她自决意要身入陈宫借陈帝之手复仇时所做好的全部心理准备,但她也彻彻底底地是一个芳华少女,从未有人当真这般亲近过。
唇上仿佛还余留着那温软的似有似无的触碰感,口鼻之间也还余留着陈帝留下的一点鼻息,有些微微的痒意,裴贞婉不由抬了眼,看着陈帝那玩味,或者回味的神情。
自打算在中秋之夜得到圣恩,她自知是要侍寝的,在此事上,她原本应是做好了万足的准备,不惊不躁。
可为何,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轻吻,竟让她僵了那一下,让她心中突突的跳了那么几下,让她不由自主的面上泛红。裴贞婉在心中不断地拷问着自己,是因为太过突然吧,所以一时没有准备。
也必是如此,才会慌了这么一下手脚。
陈帝却是噙着笑,打量了两眼,复又低了头,正要啄上去。
裴贞婉原本正在暗自理着微微有些意乱的心绪,不意陈帝这一举动,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竟向后退了半步。
陈帝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未消,却也只是看着她,未有动作,也未有话语。
裴贞婉心下一惊,方才怎能那般举动?天下哪个女子,能在帝王想要求欢之时,这般后退躲避?不由看着陈帝的神情,面上不自知地闪了一丝慌乱。
这一步已退,覆水难收,此时她若再迎上去,反反复复,岂不更是难堪?
正是心中为难之时,却是陈帝哑笑:“罢了,你若不是本心,又何苦去替贵妃出头做这事。白白的,你我连个朋友也做不好。”
原来陈帝竟想到这一茬去,以为她是被迫被卫贵妃推出来邀宠,一面惊叹于陈帝一眼看穿今日之事卫贵妃的打算,另一面却又想要解释两句。
却见陈帝已转了头:“何保!”
何保身影一闪,已从殿外入内。
“将东间收拾出来,今晚给裴美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