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朝向韫姜,温厚噙笑道:“德妃的脸色不很好,适才小魏回话时也说德妃欠安,可是怎么了?”
韫姜笑意寡淡:“不劳皇后娘娘挂心,只是小病症罢了。”
皇后关切道:“小病症也不要掉以轻心,以防酿成大病苦了自己。你看顺妃缠绵病榻,总不见好,也是可怜见儿的。”顿顿,“把诸位姊妹唤至长禧宫也并非闲叙,个中事宜,文淑容你来说。”
文淑容魂不守舍,一听皇后吩咐先是浑身一怵,才徐然起身道了一声“是”。转而对着座下一众妃嫔道:“诸位姊妹必知本宫的昭临公主已病了半月余迟迟不见好,本宫无奈之下求得恩典请道士前来去惊。那道士前来一观一测,说昭临公主受了厌胜之术,若本宫一月内不寻人来作法,公主必亡。如今只需寻出施咒术的傀偶毁之即可…那道士占卜而出,施咒者位北,即处明城北方宫殿…”
恪贵妃手持美人扇一下没一下优雅扇着,神情冷漠:“北方宫殿也不多,住的不就只有在广陵宫的和充华。”言罢目光凌厉地剜了宛陵一眼,语气平平却如利刃,“和充华,你好大的胆子敢诅咒公主。”
宛陵惊得不知所措,她本就骇于贵妃的威慑,如今一声呵责足以叫她心魂俱散。贵妃的笑尖锐起来,充斥着鄙夷嘲讽:“贱婢就是贱婢,如今做了主子还是一样德性,专寻了下作事来作。和充华,何必自轻自贱呢。”
韫姜看不过出言相护:“恪贵妃此言太过刻薄,和充华为人温和良善,此事必不是她所为。再者,和充华无子无女,不与文淑容交恶,实在没有道理诅咒公主非要置其于死地。”
贵妃冷冷刺一句道:“正是无子无女才看不过,再说了,德妃你不是有皇二子么?”
韫姜一向温婉示人,如今也看不过贵妃的咄咄逼人,登时拉下脸来道:“恪贵妃身为四妃协领六宫,实在应该揣度话语之度。”
皇后见状便作势推一把:“贵妃,你的话确实过了。”恪贵妃阴下脸恨恨剜了韫姜一眼,冷声说:“德妃不要太过气盛,全明城的人皆知那和充华与你交好,这样的事,谁知是不是有别的背后指使。”
本默默无言的文淑容突然出声:“有没有,前去搜宫即可分明。”
韫姜颦蹙:“岂能搜宫,若做此举该叫和充华如何自处?”她瞥眼文淑容,文淑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多言。而宛陵,只见她瘫软在地泪眼婆娑,呜呜咽咽已说不出半句话。
韫姜看了不免暗叹宛陵太过软弱经不起事,一面又为其开脱:“本宫深觉此举不妥,若是大肆搜宫必定惊动皇上。皇上本就不悦此事,若又牵扯到和充华,惹得皇上龙颜大怒便就不是我等能担待得起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默。一阵怵人的死寂后,皇后沉稳的声音缓缓掷下:“搜。”宛陵登时经不住此辱昏厥过去。韫姜抿着唇徐徐扫了当下所有人一眼,只觉喉间火一样灼热着,脑袋愈发昏沉起来,她意欲起身求情,方才扶了簪堇的玉臂,下一刻就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