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小姐选择玫瑰花,我可以立刻和宋小姐终止合同,”沈宴替她拉开车门,从奚睿手中接过一件西装外套,披在宋茗双肩,“我给你一段时间,一周之内,衣服洗好给我送到公司,顺便告诉我,你的答案。”
宋茗双跪坐在床上,看着床头上悬挂的那副倒计时。
从床头柜里找出那支记号笔,宋茗双在第二列,补充完了2/192,和20x5.10.15。
写完之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她将手中的记号笔随意一丢,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凌晨两点,宋茗双焦躁的翻了个身,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一百次数羊入睡了,也是第一百次宣告失败。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精神可嘉,可惜毫无成果。
叹了口气,宋茗双拉下眼罩,双眼直直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干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窗前洒落了一地的幽幽月光,地板上纯白皎洁的正中间,有一团黑色的倒影。
宋茗双循着影子望过去,发现是她随手挂在书椅上的衣服,那件被她弄脏的沈宴的西装。
她赤着脚下床,地面冰凉,宋茗双不由得蜷缩起脚趾,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前。
晚上发生的事,如同电影的慢镜头,一帧一帧,在她面前闪过。
“宋茗双,”低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宋茗双伸手抚过西装外套的纹理,顷刻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明亮的眼眸中氤氲开来,她点了点头,对自己说,“替我取这个名字的人,好久没见她了。”
M城的市人民医院,宋茗双乖巧的坐在床边:“妈,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宋妈妈的眼睛时不时瞄一眼电视上的新闻。
“当初你和我爸,给我取这个名字,是有什么寓意吗?”宋茗双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妈妈。
宋妈妈伸手捏了捏她胶原蛋白的脸蛋。“你爸爱喝茶,所以定了一个茗字。”
“那'双'呢?”
“陆文旬导演回国后,计划拍摄的第一部纪录片《花嫁》中,将大量的借用不同画家的画作,其中,陆文旬导演的多年好友丛汀兰,是贡献画作最多的画家,接下来,请看现场记者的采访报道。”电视里的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新闻。
宋妈妈刚才专注着和女儿聊天,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播报的新闻。
此刻听到陆文旬三个字,迅速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陆家那少爷,回国了?”
“主持人不是说了吗,”宋茗双伸手一指电视,“才回国没多久。”
“那你见他没有?”
“当然没有了,”宋茗双着急忙慌的抽出手,她站起身佯装要找东西,“欸,妈,我之前买给你的护手霜呢。”
“第三个抽屉,”宋妈妈一眼看出她的谎言,也不拆穿,只是看着低头抹护手霜的宋茗双,“当初是你提的分手,你和他在一个圈子内,要真遇上了,别和他起冲突,何况,那位丛家小姐,也不是能得罪的主。”
“我有分寸,放心吧。”
“我也活到这把岁数了,清醒的很,”宋妈妈咳嗽两声,就着宋茗双递过来的水杯,咽下了几颗药丸,“你爸那个时候呢,喜欢一句诗,是'世间安得双全法',我和你爸,偏不信邪,盼着你不负如来也不负卿,现在想起来,是我们太年轻,还不懂世事终有缺憾。”
宋茗双猜到宋妈妈想起了往事,急忙伸手抱住宋妈妈的腰撒娇:“好了好了,不提了,我给你特意煲的汤,尝一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