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一动,便胡乱抓起一把雪来掩盖鹰尸。只闻狗吠渐近,她侧身一望,果然一只半人高的黄毛大犬狂奔而来,身后跟着一嫩绿衣衫的少女。
和妶暗叫不好,此时待要脱身却已来不及了。黄毛大犬嗅着鹰血的气味率先奔了过来,绕着鹰尸转了一圈,呜呜咕噜了两声,却未扑咬和妶。那绿衣少女随即赶来,怒叱道“是谁杀了我的征西护法?”
随即她见雪地里躺着一个不死不活的人,“唰”地一下掏出棍架在和妶脖子上,“说!是不是你捅死了我的征西护法?”
和妶见那少女目光炯炯发亮,想来扯谎也是不行了,有气无力言道“你的‘护法’要吃了我,我迫不得已只能杀了它。”
那女子抱着鹰尸泫然道“我的征西护法!那是我父亲在我五岁时送我的礼物,白白调教了这许多年,竟被你这泼皮搠死了!我要你偿命!”说着猛地抬起棍子便要往和妶脑袋砸去。
和妶未料她突然出手,躲避不及,只得强行以双臂撑柜。那一棍力道甚大,和妶本就内里虚干,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招直震得五内翻涌,眼前五颜六色的金星直冒。和妶只觉喉咙里甜丝丝火辣辣的,却又不肯向这恶蛮少女示弱,生生咽了这一口血下去。
“你这恶厮骨头倒硬,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和妶知再来一棍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左右不敌这一人一犬,索性闭目等死。正当此时只闻马蹄蹡蹡,远处一男子纵马而来。
“妹子,你怎可仗着武艺肆意欺凌他人?父亲叮嘱你的话都忘了吗?”
和妶恍恍惚惚间听到那男子斥责的声音,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厉害。
“哥!她杀了我的征西将军!”
“还敢狡辩!”那男子边说边走,踢了那黄毛大犬一脚,“你也是个帮凶!”
黄毛大犬呜咽了一声卧在雪地里不敢动,女子小声埋怨道“哥,你怎么向着外人啊……”
男子没理她,半蹲在和妶身边,调开和妶满是血污的衣襟,“哟,这姑娘的腿还被你弄断了!”
“她的腿可不是我和黄豆黄弄的!”女子大声辩驳道,叫她的兄长瞪了她一眼又弱下来,“我一来,她就这样了。”
男子半信半疑,轻轻托起和妶,将怀中一枚红色药丸轻轻喂她服下,“姑娘?姑娘?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过了半晌和妶才悠悠醒转,见眼前的男子一副俊逸的妙容,背着一张弓,浓眉大眼,却不似她妹妹那般凶神恶煞。
“你是……”
男子见和妶睁开眼睛,面露喜色,“你右腿断了,看你脉象应该还受了很重的内伤。什么都别说了,你先跟我回垭里去,我找巫医给你治病,可好?”
和妶怔了半晌,轻轻点点头。眼下她重伤在身,非十天半月不能回恢复,虽摸不清这兄妹二人底细,但也总好过躺在这荒山野岭被野兽分食,当下也只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