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谓出路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所愿,环顾四周,她头痛欲裂,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正当此时,昏厥已久的参辰忽然动了一动,和妶连忙扶起他,从他发嘴型来看,他一定是在问发生了什么。
和妶大声呼喊了几句,奈何火瀑的撞击之声实在太大,喉咙里剧烈的震动如坠棉絮之中,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无奈之下和妶只得托起参辰手心,用力写下“碾盘”二字。参辰一怔,脸上满是迷茫,和妶心想此事非一言两语能解释清楚,又在他手心写下“火”字。
参辰目不视物,怔了片刻,终于明白了周遭情势的窘迫,挣扎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画出一个字。
地下冻土本就坚硬,和妶仔细一看,他写的两字好像是“轴”。
和妶苦笑一声,难道他叫自己去毁掉碾盘转轴吗?那座巨大的碾盘像小山似的,雷打不动地伫立在重重火海,人力微小,眼下她连接近碾盘都做不到,又谈何停止轴承?
参辰双手痛苦地捂住双眼,不住地摇头。和妶抬眼一看,不远处的云雾之中浑然伫立一座足足有七层的黑塔,塔顶似有曦光明灭,正对脚下碾盘轴珠。
塔顶的亮光和轴承的珠,二者一明一灭、一灭一明,交相辉映,光芒虽不耀眼却和谐有致,俨然有什么机关隐藏其中。
眼见沉粼等人在碾盘之上狼狈不堪,参辰又强撑精神在地上写下两个字:塔冢。
和妶恍然,蓦然看向那座七层黑塔,难道那就是承载青瀛千年来生死存亡的七十二塔冢?怎地只有一座?
参辰又比划了一阵,大概意思是叫和妶爬上高铁、打碎塔尖发亮的东西,碾轮才有可能停止。否则众人困在碾盘上不停地奔跑奔命,早晚会油尽灯枯。
眼下别无他法,和妶把参辰拖到一块巨石之后,随即深吸一口气,冲那座黑塔奔去。
沉粼,你们一定要等着我!
她一股脑儿地冲向黑塔,小路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荒草,靠近黑塔的地方有一股浓浓的湿腐之气,混杂着尸虫臭和动物粪味,到处都是蛛网,想来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无人问津了。
走了片刻,碾盘和火瀑巨大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和妶耳根乍然一清净,周遭诡异如老枭的声音不绝于耳,叫人瘆得慌。
这地方奇怪得很,前面的路还晴天白日,未走多久便如傍晚般阴森。天色昏暗污浊,浓雾缥缈氤氲,如此之境地危险又可怖,偏生得和妶此刻孤身一人,不得不找个可堪照亮的东西。
她刚要弯腰捡个枝桠做火把,蓦地被草丛中的东西绊倒,一时头重脚轻,手心挫伤了一大块皮,咝啦啦地火辣。
和妶暗自吃痛,心里大骂倒霉,抬起眼睛一个骷髅头正面无表情地对着她。
啊!
霎时间她感到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已密密麻麻地起了一身。若非惊吓之中咬住了舌头,此番便要尖叫出声。
不过骷髅黑洞洞的眼眶子似乎并不坚硬,再一看骷髅头后面还堆着一个骷髅头,层层叠叠,满野皆是灰色的骷髅头。
和妶悚然,只见那些骷髅头头盖骨下延伸着一条细细的茎,并蒂双生,原来这许多骷髅头并不是真的,乃是一种草开出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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