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应的,楼澈所处的左坑中烈火冉冉燃烧,而参辰的右坑中冰霜迭起。
参辰恍然被冰寒所惊醒,少顷认清自身处境,众目睽睽之下决计不肯出口呻吟,一时间浑身覆了一层霜。而楼澈的处境则更为煎熬,噌噌火蛇沸腾滚炸,直烧得楼澈扭曲蜷缩成一团,痛苦至极。
和妶颤颤巍巍地捧着那壶沙漏,此时上半球的沙子仍汩汩留向下半球,代表着参辰所处的冰寒稍有缓解,而楼澈那边的火则愈演愈烈。
照这么下去,他们二人必有一人会在万般痛苦中死去!
可是,她不能选择……
每个活生生的人命摆在眼前,没有哪一个是轻哪一个是重!
这一场惨烈的生杀大戏,众人不忍者有着,默然者有之,大多人人却是绕有兴味地赏玩,那般淡漠的样子,令人窒息。
披黧默然退出,披拂则淡然沾了一口酒,深邃的眼底染着幽深的绝艳。
他这是故意的,他一定要逼和妶亲手杀死这二人。
和妶浑觉冰与火的双重折磨加在自己身上,皮肤宛若火烧却又片片起着鸡皮疙瘩。她心里闪现着绝望的念头,即便是下地狱,也比此刻这痛苦惭愧的滋味好上百倍。
火的滋味远比冰更难以忍受。眼见楼澈浑身起了一层大燎泡,呻吟惨叫声声入耳,难以坚持片刻。和妶嘴角也快要咬出血来,终于做出无比艰难的那一步,“哗”,轻轻把沙漏逆转了过来。
披拂幽幽朝和妶望了一眼,流沙汩汩,坑中火烧之势顿缓,而顷刻间参辰所处之处落雪滚滚,俨然坠入酷寒。
而参辰双目已盲,嘴角一张一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而极度寒冷的空气已在他嘴上结了一层冰,终究是没说出来。
和妶亦煎熬至极,若非铁索加身,真想纵身跳入这冰浪火海中,死也死得干净。
“披拂,你会有报应的——”她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此时参辰已被冻得神志模糊,浑然若一尊煞白的冰坨,锋利的冰柱向上挺着,刀刀割人心。而楼澈已被烧得不成人形,那惨烈的场面,令人不忍卒睹。
“嗒——”
一滴血泪落在沙漏上。
与此同时,四周的门被一股清风吹开了。
几十名白衣的人自四面八方涌入,那种气魄与感觉,是来自于冥荒无疑。
披拂和所有人都是一凛,不由得站起身来。
一个身影缓缓地、缓缓地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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