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仁十三年春,岁在丁卯,黎夭与弟相别。
临行前,黎夭用乾坤袋装满了金银元石,丢给黎天,挥一挥手便驾着马车出了城门,径直往东南方而去。三月廿二,黄历上写着:宜祭祀祈福……忌出行。
黎天回守元派时,守元派上下已乱作一团。汪长老昨夜遇刺身亡,周掌门正率领着一众长老和教习缉拿凶手,然而把守元派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查到半点线索。
大殿上愁云惨淡。周建业坐在上首,面容憔悴,两眼通红,显然是因过于悲痛而哭过:“汪师弟待人最是宽厚,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与谁结仇。到底是谁会不惧与我守元派为敌而将他杀害?”
汪长老的弟子叶峰哭倒在地:“掌门师伯,您一定为我师父报仇啊!”
“贤侄快快请起!你师父与我是几十年的好兄弟,为他报仇是我分内之事。就算是拼着一死,也定要将那凶徒找出来千刀万剐!如今你师父尸骨未寒,你可千万要振作啊!”周建业话语悲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周建业好不容易从悲痛中缓过劲来,问四位长老有何高见。
吴长老说道:“汪师兄房中一应值钱物件连同他随身的乾坤袋都被盗走,想来应该不是仇杀,而是谋财害命。而现场并无打斗痕迹,汪师兄又是被一刀毙命,要么是这贼人修为太高,要么便是其藏在暗处偷袭。”
“吴长老说的不错,我们查遍了守元派也未能找到线索。这凶徒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守元派杀人劫财,手段必定十分了得,又胆大包天,这种厉害的飞天大盗世间可不多。”说话的是龚长老,他原名叫龚开山,在长老中年龄最长,威望也最高。
周建业连忙问道:“龚长老莫非已有眉目。”
“老夫也只是猜想。掌门近来可听说过那飞天夜叉的名号?”
“自然晓得,那飞天夜叉近两年来先后劫掠了地数、地阴、地刑等数州,直到前阵子在地戚州了闹出了大动静才消失踪迹。”
“据可靠消息,飞天夜叉离开地戚州后并没有出现在最后的地狗州。现在想来他倒是极有可能寻着我们守元派开山大典的动静闹到地幽州来了。”龚长老这话一说,大家便都觉得这飞天夜叉的嫌疑实在不小。
“不管是不是这飞天夜叉所为,这事都和他难脱干系。传我号令,以我守元派全派之力缉拿飞天夜叉,不死不休!”事情安排下去后,周掌门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喊住龚长老:“龚师兄,今早怎么不见龚教习和你门下的一些弟子?”
“也怪老夫那孙儿至今昏迷不醒,守业心急,便与他几个师兄弟出去寻些珍贵的灵药,想来过两日便能回来了。”龚长老说得随意,并未显露出什么异常。
“这个节骨眼上可别出什么乱子。”周建业别有深意地看了龚长老一眼。
“掌门!山门外有个光头大汉自称是地戚州州将廖炎,说要拜见老掌门!”此时有弟子进来通传。
“先师仙逝多年,如何得见?这廖炎简直荒唐!前几日我都以开山大典为由推脱不见,没想到他今日又来。且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灵儿这丫头也是,追了一晚上还不肯罢休,俺都快扛不住了。要不俺们把船停了,请她上来喝酒,反正都是以前的老朋友,没必要见了面就打打杀杀吧。”铜老三早就想停船了,心心念念的都是回去把小夭夭带上。
“我说老三你怎么还这么不识大体,灵儿还是以前的灵儿吗?她现在可是天地阁的人!万一她和我们纠缠起来,把天地阁和皇廷的人都招了来,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金老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边催着锡老五加快行舟,一边布置阵法给卯先生的追踪路上增加阻碍,可始终未能彻底摆脱她,“你们这些炼药的神识都强大得变态,真是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