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砾子醒来已是正午,阳光都投到门口,他赶紧起来洗漱,然后往豫园跑去。
齐子豫早就下了早朝回来,已经沐浴更衣。一身圆领窄袖云纹白袍衫衬得肌肤透明,一条湛蓝流穗束带缠在腰间。黑发在头顶上梳成整齐的发髻,将精致的鬓角露了出来。眼眸垂下时,仿若云雾遮住了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小砾子跑进去时,齐子豫正坐在案边把玩一个斗转骰子盒。
“殿下早,额,午安。”小砾子行礼道。
“听说你昨晚和柔喜把酒言欢,花前月下。”齐子豫放下骰子盒,看向小砾子。
“回禀殿下,草……奴才是小酌了几杯,小酌小酌。”被齐子豫盯着,他忸怩了一下,“柔喜酿的桂花酒清冽醇香,昨晚夜色又甚是撩人,是以奴才多饮了几杯。”
“那你喝醉之后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齐子豫面无表情道。
“奴才喝醉之后不就回房歇息了吗?”小砾子不解道。
“你是回房歇息了,可你记得回的是谁的房间吗?”齐子豫冷声问道。
“我的房间啊。”小砾子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他记得自己的确回房睡觉,但是回房路上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记得他走回去的时候,路过池边差点摔倒,好像有一个人过来扶着他,那个身影……不会就是殿下吧?!
“看来你有点印象。”齐子豫霍地站起来,“我本来想去看看你,但谁曾想到我遇到个醉鬼,不仅喝得醉醺醺,还东倒西歪差点掉进池塘里。”
“我好心扶你一把,你却抱住我不放,还说要与我再饮几樽。”齐子豫越走越近,“我心想就依你吧,但你不依不饶,还偏要上我房间喝酒。到了豫园,我将酒菜都备好了,你却在地板上趴着睡着了。所以你说……”
齐子豫终于在小砾子面前站定,沉声道:“本王该如何处置你呢?”
小砾子听他这么说,已经不敢抬头看他,哆哆嗦嗦道:“殿下宽恕,奴才也是第一次喝醉,并不知道自己原是这么无赖。”
柔喜走进房间时发现殿下正在训斥小砾子,便不做声站在一旁。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殿下这是……
实际上昨晚殿下的确到了缭烟院,但只在一旁坐着。在小砾子要摔倒的时候扶住他的人是柔喜呀,被小砾子抱住撒手不放的也是柔喜呀。最后柔喜把他扶回房间,他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哪里还能缠着殿下喝酒呀。
殿下这是在捉弄小砾子吗!还是说……殿下在吃醋吗?!
柔喜想到这个可能性,立马就否定了。
虽然外界传闻殿下有断袖之癖,但也只是传言。实际上殿下对男女都一视同仁,并未体现过亲昵之意。
殿下比较要好的男性,除了大殿下,就只有镇北大将军家的秦公子了。这三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起旁人好些也很正常。但是殿下的确对小砾子是比较在意的,甚至有时他自己也并未察觉。
想到这,柔喜心里暗自为小砾子担心起来。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柔喜赶紧上前道:“殿下饶了小砾子吧,昨晚的桂花酒是我带过去的,如果殿下要怪,就怪奴婢吧。”
“这怎么能怪柔喜姐姐呢,酒是我自己喝的,错事也是我自己做的。”小砾子赶紧将她护在身后,“殿下勿怪柔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