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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豫哥哥,你来了。”
上次他们来淘沙阁,秦若微衣裙飘飘,出落成仙。今日一见,明明她在笑,却憔悴了许多。如雨丝落在窗外的鱼塘,惊着嬉戏的锦鲤,搅得水里凌乱不堪。
“以前,我和若忻总是闯祸,被父皇和秦伯父训斥,你那时虽然年纪小,却是极懂事的,经常为我们的事开脱。母后极其心疼你,说你虽为女子,却有大家之风,无甚孩子心性。”齐子豫坐下,接过她斟的茶,便回忆道。
秦若微似乎也想起儿时的无忧时光,也微微笑了,道:“其实姑姑不知,我也经常跟着你们闯祸,只不过都被你们揽下罢了。”
他们几人,其实最有担当的,该是齐子豫。一起闯祸,最后被训得最惨的,都是齐子豫。他爱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推,这样景皇便只能处罚他一个。她和哥哥一直都是在他的保护下成长的。
可惜,今日他们不得不对立,不得不成为敌人。
“为何?”齐子豫直直地望着她,他心里是相信她的,但是所有的事由,为何都要因她而起呢?
秦若微不敢直视这双眼睛,低下头去,良久才道:“那时我装作大气温婉的样子,讨姑姑心疼,实则是想更接近一个人。”
“可惜,过去他只注视一个女子,只喜欢那个女子,就连那个女子去了,他也念念不忘。他的心好像死了。就算这样,我的心也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秦若微说着说着开始呜咽,但还是忍住眼泪。
“我从来没希望他能回头看我,但是那天,他求我。”她终是没忍住,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
“子豫哥哥,他求我。”这也许就是秦若微瞬间憔悴的原因,她虽然选择了站在喜欢的人身边,但她还是愧对齐子豫。无论她选择哪边,她都是痛苦的,这种煎熬在逼迫她、吞噬她。
齐子豫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将她揽入怀中。此时言语已经多余,其实在齐子豫心里,从未怪过秦若微,就算被利用,但他还是相信秦若微并未害人之心。
“明日我便去自首,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子豫哥哥,别再追究了,好吗?”秦若微抓着他的衣袖,抬头泪眼朦胧望着他。
“其他都可依你,此事不行。”齐子豫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过于心狠,“这不是一句话便可弥消的过错。”
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就算是他。
“你知道,他并不是这种人。”秦若微还是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小时候,母后就说过皇兄天之骄子,就算跌落泥凡,也是出尘出轴的。”齐子豫忆起那个人,语气温柔。
小砾子听了一怔,齐子豫竟还有皇兄。他来了皇子府这几个月,压根没见过什么皇兄。
“姑姑向来眼光独到。”秦若微止住泪意,唇角微微一勾。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啊,从小我就是在皇兄的光芒下,皇兄做什么皆是对的,皇兄做什么皆是出色。的确天之骄子。”齐子豫松开秦若微,看向远处。
“若是你早些表白,我和若忻还能帮你一把。”齐子豫的语气突然转了方向。
“你们便能早些取笑我了吧。”秦若微反应过来,微微挑眉。
“别想了,此事便交给我吧。”齐子豫敛神,“别再让伯父为你担心了。”
秦若微一怔,她做这些,竟然没顾及到秦家。她突然一阵后怕。
“若微,你不该这么怯懦。你一点都不输给魏暮烟。”齐子豫说完便走了,只余秦若微一人坐在淘沙阁,望着他在细雨中离开的模糊的背影。
多久了?听到“魏暮烟”竟也不再恨了。
她双手掩面,泪水再次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