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达奴的营帐内,一侍从跪拜于赤达奴的前面,将自己偷听到的内容全部转达给他的殿下。
赤达奴惊异的问:“他贺真,真是这么说的?”
那侍从匍匐在地方,“回禀殿下,真是这么说的,奴才不敢谎报一个字,千真万确是这么说的!”
赤达奴思索片刻,一挥手让那侍从起身。他一个人在帐内踱步,心里很是焦急,他很害怕。因为贺真说的是真的,关暮远会狠狠的报复,若是拿捏不住对方的软肋,这次就要被他踏平国土,他不想失去他不久就可以得到的王位。
怪就怪之前想的太简单,只顾一时狂欢,现在偷听到这些话,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唉,赤达奴在心里狂躁,他更加痛恨起贺真来!
思前想后良久,赤达奴还是很难平静下来,他很快就离开自己的营帐,骑着马,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看见赤达奴如此急匆匆的奔出去,贺真知道他的计策是有成效的。他猜想,关镇应该很快就会被他们带出来,贺真安排人在后面紧跟着赤达奴。
从大原来的一匹快马,此时也进入了关内,直往北宛王城奔去。两国交战,不斩使臣,所以送信的很快就通过了关卡。
临近傍晚日落时分,疏禾的马也向关口奔去,岗哨拦着不让进,她说她是送信的。岗哨不信,因为在不久前刚刚有送信的使者才通过关口前往王城,要求她拿出能证明身份的信物出来。
疏禾翻遍全身,没有,在她惊慌之余,想起常婉临走时给她们的那块牌子。她打开身后的包袱,从里面翻找出那块腰牌,大大方方的拿给岗哨看,看见那腰牌,岗哨识得,那是太子的,看来这位是太子的信使,也立即放行。
疏禾没想到常婉给的这块牌子这么好使,竟然还可以出关口,心想有权势就是好。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当她从关口经过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感觉自体内重生。
疏禾感觉风的味道都是那么熟悉,连身下踩过的土地也是熟悉,她终于回到她久别的故土。
迎着风儿狂奔,道路越来越平坦开阔,视野也越来越开阔。
她一抬头就看见夕阳西下,绯红的余晖映红了半个天空。今日的夕阳跟那日她遇见他时的夕阳,一模一样,正好是霞光映红了半个天穹,他们在夕阳的斜晖里狂奔,那时年少真好哇!
时光转眼已逝,晃眼就到今日,可是到了今日,她也没觉得伤感,只是一股恨意奋起,是的,她是恨的!
她在马背上奔腾,身心皆是苏醒,尽管很多都是熟悉的味道,但是也有很多是记忆里找不到的。零碎的记忆拼凑、拼凑,还是没有拼凑出整个漫天星空。
经过曾经那片胡杨林,阵阵凉意从耳旁掠过,那种儿时的专属记忆,悄悄地爬上头稍。
只是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疏禾,而许下的整个曾经皆是过往,过往是回不去的,她似乎有一点点悲伤,但是远不抵心中的怒意。
晚风撩过耳鬓边的散发,飘逸的如同三月的细柳,她顾不得这如此诗意的画面。经过戈壁滩,奔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厚厚重重的青草,似疯了一样的狂长。一群群牛马羊群在草地上悠闲的过活,一条碧绿如玉的细流涓涓的流淌,似一条丝巾,挽在这大草原的脖颈出,点缀出诗情画意的生活。
然而,这一刻,在她的眼里,那是扼住她咽喉的三尺白绫,掐的让她缓不过来气!不仅仅是,也是掐住北宛的白绫,掐住她曾经美好过往的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