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期待,期待那是她的孩子,所以他有了登上城墙的勇气。飞身立于城墙,居高临下,望见城门前有一女子,怀抱着孩子,那一刻他很失落,他害怕又是一场期待又落了空。
何欢也是会功夫的人,头顶上方有人,她还是能听出来,因为贺真压根没隐藏自己的脚步声。何欢抬头的片刻,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
“褐衣人”三个字脱口而出,贺真看她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又确实没见过。听见她朝自己喊“褐衣人”,贺真很是惊讶,从城墙上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前方。
贺真问:“你认识我?”
何欢激动的描述那日跟疏禾在街上与他相见时的情形,贺真当场愣住,说不出一个字。何欢还说,“我是来找夫人的,夫人将孩子留下就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来寻。”
这一刻,贺真颓败了,原来他早就跟她见过,只是没认出她来。追悔莫及,要是早带她走,也许一切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早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可惜他只是怀疑没认出。
那日相遇时,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他第一眼就看出她的不一样。感觉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但还是就那样擦肩而过,难道真的是上天要他们彼此分离吗?
许久,贺真缓缓靠近,伸出手,掀开裹住那孩子的毯子。那张小脸映入贺真的眼帘,哭声停止,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贺真,突然转哭为笑,贺真被那笑融化了。
贺真伸出手,接过孩子,将孩子搂在怀里,就好像搂住孩子的母亲一样亲切。何欢一时没明白眼前人的情绪变化为何会那么大,只好让他抱着孩子,她有一种直觉,她遇到了该遇到的人。
贺真对孩子说,“回家吧!”
贺真带着孩子跟何欢回到北宛的土地上,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座陵墓走去。
向陵墓走近的时候,那孩子又开始哭,越是靠近越哭的伤心,贺真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内心一软。他对孩子说,“你知道了吗?”
何欢一眼望见那新修的陵墓,心感不妙,一种难以抑制的悲痛将她包裹。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好艰难。
越靠近,脚步就越沉重,就走的越难,贺真说:“孩子,不哭,那里面是你娘亲,跟娘亲问候一声吧!”
贺真抱着孩子跪在疏禾的墓前,代怀里的孩子磕头,深沉的说:“你,安息吧,你所珍爱的一切,我都替你守护!”怀里的孩子哭得伤心欲绝,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滚出,贺真的心在这一刻疼的没有了模样。
何欢泪眼摩挲,拜倒在疏禾的墓前,长跪不起,哀伤戚戚。
贺真抱着孩子,带着何欢回到王城,第一时间回到云暮的寝殿。
云暮接过贺真怀里的孩子,只一眼,便潸然泪下,“阿姐,就知道,你不会舍得留我一个人的!”那孩子在云暮的怀里,对着他笑,云暮伸手摸摸他的小脸,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有丫鬟来报告说那位病情加重,高烧不退,云暮跟贺真同时看看那孩子,脸色一沉。
贺真说,“我将人先带回部落,请部落的赤脚医仙看看,王上请放心,我一定想法保住他!”
云暮立即同意,并叮嘱道:“一定要保住,就算为了这孩子!”
贺真看着那孩子,说:“王上,孩子?”
云暮看看怀里的孩子,“留在我身边吧!”
贺真跪下,诚恳的说,“王上的心情,臣理解,只是王上刚刚登上王位,根基尚且不稳,跟众朝臣也未真正上下一心。容臣多说一句,这孩子身份特殊,暂时还不能留在王宫,待他日寻得合适的机会,微臣寻个理由再将他带回宫来。”
云暮寻思,事实确实如贺真所说,这孩子的身份特殊,现在还不能给他最好的保护。云暮不舍的看看怀里的孩子,然后交给贺真,“好生照顾,不得有任何差池!”贺真答应他。
当晚,一辆马车从王城向贺伦达部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