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玉京还请王少侠多多担待。”赵默、柳似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起身一躬道。
这世道没有谁是傻子。
“好说,好说,二位兄弟只要安分,到了玉京给兄弟一场富贵我还是能做到的。”
王璞自不会推辞。
有人识相,也好过他强制威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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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南星呆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右手,指尖还残存一些饼屑。左右的木碗还是温热的,可肚子里的饥饿是挡不住的。
俗话说的好:吃饱穿的再冷也暖和,不吃饱穿得再暖和也冷。
饥饿和寒冷总是不分彼此的。
更别说老人家血流的慢,热量带到全身需要一段时间。
他努力朝着篝火靠近,但还是驱除不了身体的寒冷。
“竖子!竖子!”他气得须发乱抖,想他自出生就是钟鸣鼎食之家,幼有慧聪,年少东华门骑马唱名,又历经三朝,在玉京屹立不倒。
哪怕乞骸骨回乡被高兴邦掳掠走时,也是以礼相待,何尝经历过这等屈辱?
戴南星瞥眼看着赵默二人,两人和衣而睡,半眯半醒,可要他对这些泥腿子说些讨巧的话,那实在跌份!
想了想,他咬了咬牙舔了一口指尖的饼屑,舌尖略感麦香,就灌了一大口水,准备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今晚。
然而就在此时,王璞将撕了一般的麦饼递给了戴南星,麦饼还有两个手掌大,着实不算小了。
王璞在侯府已经吃尽了美食佳肴,乍吃这粗糙的麦饼,有些难以下咽。
索性,也不难为自己。
见到戴南星饥肠辘辘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将不实用的麦饼给他。
“哼!老夫就是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吃你这小人半块饼。“戴南星将发髻扶正,跪坐的一丝不苟,眼里满是厌恶,摇头晃脑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困窘无着,但还会坚持自己的底线,而小人到了绝境,就毫无底线。
王璞神色一僵,自己好心给饼反倒被骂小人,虽然他确实有如此的行径,可话说你戴南星也不是好家伙。
要不是在侯府为了找治病法子念过几本书,就被这家伙骂的找不到北。
“老师莫非忘了自己投降伪楚的事情了,不忠之人难道就是君子了?弟子以诚服饰老师,怎么就成小人了?”王璞撇了撇嘴,颇有不屑。
宽以待己,严律他人,这样的人,王璞见多了。
“高兴邦以百姓威胁老夫,老夫如之奈何?”戴南星气得发抖,恨不得摔掉手里的木碗。
“楚南城是高兴邦故乡,他怎么会屠戮乡人?如此之话,谁会相信!”
“高兴邦是贼人,贼人怎么做的天恨地厌、民不聊生,老夫都不会不相信。
况且......那是一城百姓,老夫不敢赌,二十万的性命,说没就没。
二十万活生生的性命,放在老夫面前,老夫不救,良心都过不去。”
“这只是你自己安慰自己的理由,降臣都会找个好点的理由给自己粉墨光彩,这和女人偷汉子都会说自家丈夫对不起自己一样。”
“你认为这不对?我还以为侠客都是想要逍遥江湖的,随心所欲,看来你不是个侠客,你是想当官。只有当官的需要这些理由来证明自己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