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考过郡试的把握他还是有的,只是想要如眼前的向伯和那样取得好名次,他倒是不敢肯定。
宋玄回道:“先生,对于郡试,学生尚有把握。”
闻言,陶先生缓缓在亭中的石桌前坐下,“嗯?”
宋玄依言在案前坐下,自忖道:“先生,郡试所考的题型学生在府学时已然熟练。时策虽难,但在先生这些日子的教导下,学生已有进步。”
随之,宋玄又说了许多关于郡试的见解。说完之后,他发觉一旁的向伯和多看了他几眼。
亭中的火炉发出“噼啪”的声音,陶子明起得早,此时趴在陶先生的膝盖上呼呼睡了过去。
“师弟所言不错。”向伯和喝了一口茶,笑道。
顷尔,陶先生开口,“景略,你师兄的书题和经题写得甚好,你不妨向他请教请教。”
向伯和应下之后,陶先生带着陶子明到后院种花去。
宋玄未料陶先生这就走了,又听闻向伯和明日便要启程去洛阳,于是他抓紧时间向他取取考郡试的经。
宋玄回到双柿轩后,正准备写一篇书题。
这时,伍彦走了进来,“公子,裴公子他们来了。”
伍彦话音方落,裴希和赵怀信就走了进来。
“宋兄,听闻你取了字。”赵怀信拎着两壶酒走了过来。
柿子树上的鸟儿上下跳跃着,带动了树枝,枝丫摇晃间,不期然有一两颗红透的柿子坠落。
宋玄三人在柿树下围炉饮酒,裴希端起酒盏笑道:“赵兄,往后咱们可得叫宋兄为景略了。”
赵怀信饮罢一杯,“这固然是,我这尚未取表字,你们尽情唤我怀信即可。”
宋玄点头,随即转动眼眸,趣笑道:“在下宋玄宋景略,不知这位裴兄如何称呼。”
说罢,他和赵怀信相视一笑。
“这你们可难不住我。”裴希饮尽此杯,当即取字,“在下裴希裴昭明,敢问兄台,可否共醉今朝?”
三人哈哈一笑,作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酒过三巡,他们竟说起了郡试的事。
赵国科举为了彰显公正,已普遍实行弥封,即可考生的姓名籍贯是被封住,以防评卷官徇私作弊。
然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想要作弊的考生,自有打通科考的“关节”之法。
赵怀信将酒杯搁在案上,说道:“我听闻,以前曾有考生贿赂主考官,在其策论上,多次镶入‘宸忠’二字。”
“如此,‘宸忠’便是其中的关节?”裴希好奇道。
宋玄听着,赵怀信又道:“以往,每一场考试中,都能搜出怀挟夹带数十人。”
宋玄思索着,想要从上万张考卷当中,寻出‘宸忠’这些作弊记号,也是极难的罢。
不觉间,一壶酒已喝完,炉火烧得极旺,宋玄开口,“昭明和怀信今日来,不是说科举趣事的罢?”
赵怀信抬手拍了拍宋玄的肩膀,“不错,我们可是来给你带好消息的。”
“嗯?”宋玄看向赵怀信,见他已有几分醉意。
炉火的亮光将三人的脸庞照亮,裴希低声道:“我们已打听清楚,今年郡试的主考官了。”
“是哪位大学士?”宋玄诧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