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渐渐掩过来,白山沉入了梦乡。
突然,他感到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身上,朦朦胧胧地喘不过气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就好像,有个透明的东西压在他的身上。
这种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白山真希望有人能推自己一把,把他从梦魇中叫醒。
风铃叮叮咚咚,响了一夜。
最后白山一用力,身子一绷,睁开眼来。
“呼……终于醒了!”
但他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却发现……
自己,竟然被吊在风扇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上吊呢?
脖子被绳索勒紧,白山快喘不过气了,原来就在他醒来的那一瞬间,已经踢倒了脚下的凳子。
“吧嗒!”
一只高跟鞋从他脚上掉了下来,另一只还穿在脚上。
那是他女儿的高跟鞋。
原来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梦游,是他自己穿着女儿的高跟鞋满屋子转悠?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白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越挣扎越挣脱不得。
一阵风吹来,掀起桌上的一页纸从他眼前飘过,那竟是一张遗嘱。
他死去的女儿,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白山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内容,绳索压迫颈部血管,脑部供氧不足,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恐怖的念头。
我要S了,我要S了……
救命啊……
白山挣扎着乱蹬乱跳,斜眼向窗户看去,只见窗外云淡风轻,说不出的阳光明媚。
快没力气了……
他脸涨得通红,心里袭来一阵阵绝望。
原来死并不可怕,面对死亡时的绝望却让人灵魂颤抖。
长久以来那些他带给女儿的恐惧,那些给他巨大快感的来源,这位父亲终于感受到了。
那种恐惧、痛苦、滋味是多么可怕。
他用残忍勾勒家人的悲伤,终于,亲手给自己划伤了S亡的句号。
“叮叮当当……”
风铃叮咚,清脆悦耳。
……
几天后,这间房里传出了恶臭,那臭气十里飘荡逆风翻飞,直把人熏得头晕眼花。
终于有受不了的邻居报了警,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恶臭扑面而来,两个JC(警察)当场都吐了。
只见一个男人被吊在天花板上,歪着脑袋,绛红色的高跟鞋蹬掉了一只,另一只也快掉了,挂在脚尖上吱吱悠悠地晃荡着。
这人舌头伸出半截,表情狰狞可怖,身体还在荡秋千似的,左半圈右半圈地宣传,好似一个晴天娃娃。
法医临场后,一边拍照,一边进行现场推断:“从身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者走的时间应该在一个星期左右!”
“这像是自己弄的吗?”刑侦队长霍长林提出了疑点。
法医把踢倒的凳子扶起来,“凳子和上吊绳子的高度差了几公分,我想这才是他穿高跟鞋的原因!”
霍长林挥手招来另一名JC,问了一些死者家里的情况,得知死者还有个女儿,长期遭受家暴,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
法医继续分析道,“这女孩很有作案头脑,她趁S者喝醉的时候,把S者吊在事先准备好的绳套里,当S者醒来的一瞬间,蹬倒了凳子,造成死者縛颈窒息!”
“我同意,也许还有同伙!”霍长林已经把嫌疑人锁定为白山的女儿,若有所思道,“不过,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他走向白雪的房间,发现其中一面墙壁被粉刷过,当即命人扒开墙皮。
在墙皮扒开一层后,竟然掩盖着大片喷溅式的鲜艳液体,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法医凑到霍长林身旁,猜测道,“如果这女孩早已经遇害了,那是谁自导自演了这起自吊诡案?”
霍长林抬头凝望那串风铃,肯定地说道,“父亲弑女藏shi,畏罪自吊!”
“霍队,这里发现一封遗嘱!”
霍长林拿起遗嘱反复看了几遍,合法继承人竟然是白山的另一个女儿:白阳!
“叮叮当当……”
风铃悦耳,像是恶魔在高声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