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是先帝十分信任的大太监,他跟在先帝身边多年,岂是钱财可以收买的。
常玥这话显然不可信。
楚经铭记着父亲的嘱咐,沉声问道:“那沈成似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容乐公主身边有高手保护,我身边的家丁轻易近不了她的身,于是我收买了第一高手沈成似,让他寻机杀害容乐公主。”
楚经铭冷笑:“沈成似可不是这么说的。”
常玥抬起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眸中亦带着淡淡的讽刺:“他若是认了我说的话,他就是本案最大的从犯,但如果他说是承亲王胁迫他杀容乐公主,那他就是被亲王胁迫的平民,两者罪行孰轻孰重,大人应该清楚。”
旁听的娄明忠沉思着点头,“不无道理啊。”
楚经铭斜了斜他,沉着容继续问话:“常玥,本官且问你,刑部的人为何在村户中寻到你?”
他的问话一出,常玥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她闭上眼,五指攥在一起紧握成拳:“因为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随便找了个偏远的地界嫁了过去,离京城远一点,我心安。”
“可本官听说常玥小姐的夫婿非但是一介区区草莽民夫,而且是个鳏夫,膝下还有一个儿子,常玥小姐就算再随便挑选,也不该挑选这样的人家吧?您择选夫婿的条件这样与众不同,安远侯就纵着您胡来吗?”
这样的问话,常玥这段时间以来不知听过多少遍,她几近麻木地回答:“我夫君人好,父王尊重我的意思。”
楚经铭一瞬不瞬地觑着她:“常小姐,您自己觉得,您这样的解释,本官能信吗?”
“信不信是大人的事,我只是在实话实说。”
娄明忠依稀看出此事中的蹊跷,和楚经铭交换了一下视线,小声说道:“楚大人,看样子,这常玥不会轻易说实话,咱们改日再审吧。”
楚经铭无奈颔首,让人把常玥带了下去。
两位官员一齐回了后堂,娄明忠走在楚经铭身后,声音中难掩郁卒:“侯府千金下嫁村夫,还牵扯到了一桩谋杀公主的大案里,被检举的幕后主使承亲王又行踪成谜,沈成似言之凿凿,还有陛下和长公主两边压着,楚大人,这案子着实不好审哪。”
楚经铭头疼得很,“我家老头子昨日提溜着耳朵警告我,这案子必须秉公审理,不能偏袒任何一方。朝中权贵得罪不得,父亲的嘱托违背不得,娄大人,早知如此,本官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案子交到大理寺来。”
娄明忠忍笑:“楚大人,平常心平常心,放宽心态。”看楚经铭仍是满脸郁闷,他扯扯嘴角坐下:“那,楚大人,咱们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该从何处查起吧。”
楚经铭闷声闷气:“常玥分明是在撒谎,严刑拷打一番,我就不信她还不肯说实话。”。
大理寺和刑部查案的风格一向如此,如果犯人闭口不言,就把刑狱里的刑具一样一样地在犯人身上过一遍,再硬的嘴的能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