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道:“你这副样子跑来找我,就为了求我帮他人看病?!到底是多重要的人,值得你这样做?”
陆晚张了张嘴,只感觉满嘴苦涩,说不出话来。
“你……你能不能去?”
她只无力的问着他。
沈植心痛的看着她,让下人去屋里取来药箱和一件遮阳的斗蓬来,亲自给她披上,道:“你需要我帮忙,差兰草她们来知会我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冒这么热的暑气跑来,万一又中了暑热怎么办?”
陆晚看他拿了药箱出来,冲他感激一笑:“沈植,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直唤他的名字,沈植愣了愣,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羞赧的笑来。
他道:“既然紧要,咱们赶紧过去吧。”
出门后,沈植还来不及跨上马车,旁边一辆马车旁倏地冲出一个人来,将一封贴子递到他面前,求道:“沈太医,终于见到你了……求你怜惜怜惜奴才们,你若不答应,咱们只得守死在您门口了……”
陆晚闻声朝那他们看过去,目光落在那仆人手上的贴子上,一眼认出那是华素郡主家的贴子。
早上她才收到过。
陆晚这才想起沈植先前没说出口的话,原来是因为华素郡主派人堵在他门口,他才没有出门给自己送药。
沈植见她看过来,脸上现出尴尬的形容,怕那仆人纠缠不放,只得接过他手中的贴子,冷着脸上了马车。
那仆人如蒙大赦,冲着离开的马车喊道:“沈太医既接下了贴子,就表示愿意赴宴了,我替我家郡主先谢谢沈太医了……”
陆晚的马车在前面引路,领着沈植于落夜之时,来到了沁泉湖邓清妤的家里。
门一打开,就听到邓清妤的哭声。
开门的嬷嬷见陆晚带了太医进来,连忙进屋禀告邓清妤:“夫人莫哭了,陆姑娘替你请太医来了。”
“真的吗?”
抱着女儿坐在床边的邓清妤闻言回头,看到陆晚带着手提药箱的太医进来,一边哭一边感激道:“陆姑娘,谢谢你……”
陆晚见她手臂上也受了伤,素白的衣裙上血迹斑斑,再想到李翊那一身的血,不难想像当时的境况有多凶险。
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下车马踏进这所宅子那一刻,她的心境已再次恢复冰冷坚硬,无怨无恨,一切爱恨……都与她无关。
她对邓清妤简单介绍了沈植:“这是沈太医,有他在,夫人不必担心。”
沈植朝邓清妤拱了拱手,快步朝床榻边走过去。
靠在母亲怀里的乐潼,脸色紫涨,喘息困难,张大嘴巴艰难呼吸着。
沈植二话不说,立刻取出银针,为她扎针缓解痛苦……
陆晚默默退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她扶着凳子无力的坐下,目光空洞,似隔着窗户看着屋里的一切,又似在看着眼前的虚无。
不觉间,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一轮明月遥遥挂在天际。
李翊从侧门悄悄进来,身子隐在暗影里,眸光看向坐在院子里的女子。
银白清辉泠泠洒在她身上,她一动没动,像失去生气的木偶。
握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李翊抿紧嘴唇,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