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特意叮嘱叶氏,连陆承裕都要瞒下,因为他身为刑部侍郎,为人又正直,若是让他知道,他绝不会允许她们这样做。
叶氏虽然恨不得要叶红萸的命,但想到此事事关人命,兹事体大,也不敢在此时再与她斗气,也应了下来。
很快,大长公主就让金嬷嬷找来四个签了死契的家生子,令他们四人悄悄将尸首运出府,再扔到乱葬岗去……
尸体处置完后,大长公主拄着虎头杖对叶红萸冷冷道:“此事虽不能确定是你所为,但与你是绝对脱不了干系,这府里,你也不能再呆了,收拾收拾,天亮后搬去京郊的庄子上去。”
闻言,叶氏喜出望外,恨不得当场拍巴掌庆贺。
只要将叶红萸送走,以后与陆继中再难相见,她此生就只能老死在庄子上,再无出头之日……
而叶红萸却面如死灰——她天天盼着女儿嫁进睿王府后,她能高人一等,却不想女儿出嫁的第一天,她就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她那能甘心?
如此,她顾得断肋之痛,跪地哭求道:“老夫人,鸢儿今天才出嫁,再过三日就将回门,求老夫人开恩,容我在府里住下……那怕让我住在柴房里,我也甘愿啊……”
叶氏生怕老夫人松口,连忙抢先道:“你不过一个妾室,女儿回门与你何干,我这个嫡母自会在她回门之时,将一切事宜办得妥妥当当,不容你费心……”
叶红萸恨毒了她此时的落井下石,咬牙道:“你别说这么好听,鸢儿大婚时,你都甩手不管,让她冷清出嫁,往后又哪里会管她?”
说罢,她又对老夫人哭求道:“鸢儿毕竟是皇家侧妃,求老夫人饶了我这一回,给鸢儿留点脸面……”
老夫人无动于衷,可陆继中却心软了——毕竟他身边的女人,知情识趣、能将他伺候得舒服的,没人比得过叶红萸。
于是,他开口替她求起情来。
他一开口,大长公主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坚决了。
见此,叶红萸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喜色来。
只要陆继中愿意相信她,她就不怕没有翻身之日。
然而,正在大长公主要开口之际,门外却急匆匆跑进一个人来,却是方才去运送尸首的家生子中其中一人。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老夫人面前,惊慌道:“老夫人,不好了,我们的骡车刚出府就被人拦住了,那些人说……说骡车里的死者,是他们家少爷……如今已拉着尸首,捆了其他三人去大理寺见官去了,说要状告我们镇国公府,谋害人命,抛尸逃罪……”
大长公主神情一紧,问那人:“可知他们是哪家府上的?”
那下人道:“奴才不知道,只听那些下人劝为首的老者节哀顺变时,称他为秦尚书……”
闻言,大长公主脸色一白,握着虎头杖的手心,瞬间沁出汗来。
先前,她粗粗扫了一眼那具死尸,只感觉穿着体面,以为只是上京/城里哪家有钱人家的儿子,却没想到,竟会是秦尚书的儿子。
那秦尚书,两朝老尚书,可不是好惹的人……
陆晚也很快接到消息,她不觉蹙紧了眉头。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那秦尚书好像早已知道了他儿子死在镇国公府,在门口堵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