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镇成了我在学习之余最常去的地方,其实镇子并不大,但是,每次去都是不同的新世界。刚开始爷爷还会陪着我,后来直接给了我一个追踪咒就由得我去了。
我经常藏身于一棵高高的悬铃木上,旁边是孩子的游乐场。这个游乐场建在贫民区和富人区的交界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游戏设备半新不旧的,很少有富人区的孩子们愿意来这边玩。
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经常穿着不合体的黑色连衣裙,不知道是她瘦了还是怎地,那连衣裙松松垮垮的搭在她的身上,苍白的肤色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孱弱。她呆呆的坐在那边,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双眼无神,眼眶红肿,整个人就好像布娃娃一样丢失了灵魂,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她孩子的呼唤也置若罔闻。
那个孩子是有着黑色头发的男孩,苍白的肤色和他母亲如出一辙,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表情。他很安静,大多数时候都静静的,静静地依偎在母亲怀里,静静的看着别人对他或怜悯或蔑视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别的小孩子在滑梯上玩闹。
小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和他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每次看到这一幕,心都好像拧干的毛巾,皱巴巴的揪在一起。明明都是小孩子,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童年,很残酷,却是令人无奈的现实。
许是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太多了,他时不时会抬头看看我。我有些惊讶,我明明藏在茂密的树叶后,藏的很好。我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因为我是鸟的形态,再大的笑容表现出的样子也只是张开了喙。
他看我一会儿就扭过头去,好像没看到我一般,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每到黄昏,我就该回家了,那个女人也抱着孩子往回走。我看到他们走进一条小巷子里,小巷子灰不溜秋的,地上肆意流着污水,散发出令人皱眉的味道。
我注视着他们走进一栋房子,房子的墙皮已经斑驳,屋内没有光亮。不用多久,就可以看到男孩的身影出现在一扇窗前。窗棂上的油漆几乎全部剥落,玻璃上满是雨水的痕迹和灰尘。
自从我知道他住在哪里之后,就经常给他带点东西,大部分时候是些小点心,偶尔有些魔法界的小玩意儿。
时间过的飞快,我就在这样两地穿梭的生活中过了六年。
老爹对我的教育一直没有放松,令他头疼的是:我六年来一直没有幻化出人性,没有人形就没有办法实践,我的翅膀根本卷不住魔杖。父亲只能教我许许多多的理论知识,“多学一些总没有坏处。“父亲总是板着脸告诫我。
家里的生活无趣,在小镇子的散心成了我最大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