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可敬的赵市长,最近在南宁敲了一笔钱,大约有五百万这么多。”张德利淡淡一笑,抛出了他的杀手锏。
“不可能!”马成空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然后摇着头一脸不相信的说道:“赵市长家里也做生意,一直就不缺钱,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老板。”张德利淡淡的摇了摇头说道:“赵宏伟是南宁人,他家那位老爷子当年是靠着投机倒把起来的,后来被南宁一个家伙烧了仓库,赔了不少钱,后来虽然东山再起,但也就是七八百万的身价,这些事情,都是你那位贺先生查出来的,赵宏伟一直在自治区里做事,能够到地方上做个实权的市长,也是上面的意思,只不过他这个靠山,可不怎么样。”
“那又能说明什么?”马成空这时候就颇有点一根筋的意思了,犹自强辩道:“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赵宏伟做过一阵子这位大员的秘书,不巧的是,这位大员损公肥私的事情向来做的不少。”张德利笑了笑,继续说道:“你那位贺先生说这老家伙手上的表可是一百多万,油头大耳的,可当真不像是什么好人,体制里的事情,秘书和司机可都是亲信,上行下效,大家心里想的事情不会差很多,赵宏伟如果敢做出一副清正廉洁的样子,怕是这位靠山都容不得他,你想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我,我…”马成空听的目瞪口呆,他喜欢装疯卖傻,又不是真傻,自然能够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这世上可没有上面是黑的,下面却是白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在于,赵宏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的那一套,都是做出来给大家看的,只不过,这家伙做的真是不错,如果不是有他先敲了老三郎五百万这件事,我和小能手怕是已经要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我不知道赵宏伟在柳州想要做什么,但我知道的是,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简单。”张德利淡淡的说道:“一个人自然可以隐藏的很好,但是,只要是走过的,必将留下痕迹,更何况,体制里的人,想要查些东西要比我们这种人简单多了,我们能想明白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清楚,赵宏伟看起来的确是得罪了许多人,但这世上的沽名钓誉,大概都是这样的,下面那些不轻不痒的角色,就算是杀了他们全家,他们也做不出什么来,反倒是上面的那些人,却是不能得罪的,坊间的消息也只是坊间的消息而已,如果没猜错的话,赵宏伟自然是有些补贴送过去的,如今的柳州,大搞建设,可当真是不小的油水,比起这些来,下面那些烂帐,还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罚款,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就是交换。”张德利顿了顿,继续说道:“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付出相等或者高于这样东西的代价,赵宏伟在地方上没有什么恶名,也不贪什么钱财,所以对于这些利益,他大可以作为交换送给这些机要单位的头面人物,只要他们支持他在这柳州做出些样子就好了,柳州有了样子,下面的人也能拿出来作为自己的政绩,即赚到了钱,又有了名声,何乐不为,只不过,唯一苦了的,便是我们的赵市长了,靠着家里那些产业,怕是很难支持上上下下的关系的,所以他才会跑到南宁去敲了那个家伙五百万。”
“可他还是个好官。”马成空喃喃的一句话让我们三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有些事情是真的说不明白的,早些时候湘西多土匪,他们从不祸害地方,做案子都是远远的找个地方,回到家乡开粥散粮,修桥铺路,说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善人,赵宏伟就有些这么个意思,然而,他到底做过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有时候,不需要知道真相。”沉默着,沉默着,张德利终于打破了这沉默,缓缓的说道:“重要的是,贺旗,并不想要他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们暗墨,也不会允许这些棋子去拥有自己的思想。”
“那又是个什么东西?”马成空愣了一下,满脸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什么门派里的人物吗?”
“暗墨,墨家在这世上的延续。”张德利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你总会知道的,在此之前,你只需要明白,跟着我们,你可以得到些你想得到的东西,那就足够了。”
“可你们还是要对付赵市长。”马成空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真的,他真是个好官,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也没见过,可这柳州地方的老百姓都在说,赵市长做了很多好事。”
“如果有选择,我的确会选择让他继续在这个位子上走下去。”张德利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一个清正的庸才所造成的危害往往要比一个贪赃的人才所要造成的危害还大,赵宏伟做过什么,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但有些人需要他停滞不前,我们,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天色一天天的难过起来,这条路,越来越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