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真的疯了吧?”杨百顺现在的样子当真是吓死个人了,早先他也就是有点犯了癫痫的样子,可现在,那简直就是个中世纪疯狂巫婆的狂热样子了,要知道,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那一套,他倒好,把自己搞的跟神婆神汉一样,身上还有点什么外国传教士的洋道道,让人害怕,又让人哭笑不得。
“我疯了?”杨百顺见我们两个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由的有些不快,冷哼道:“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哪里会懂得这种乐趣,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那你倒是说说,这有什么好玩好乐的?”我哭笑不得,但嘴上也没示弱,讥讽道:“我们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也不会一件事说了大半天都没说明白,我现在听着你这意思,就是玩女人玩的高兴了,玩完了糟蹋够了,还说她们脑子有病,你觉得这有意思吗,换成谁,都得打电话送你去精神病院住住。”
“我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杨百顺听我这么揶揄他,居然没有愤怒,轻轻的一笑,说道:“早些年的时候,我就喜欢那种见钱眼开的,觉得上手容易,也不费事,只要做出个有钱人的样子嘴里说的不是高尔夫就是游艇赛马,她们一准跟着走,可到了后来,就觉得来的容易太没有意思了,跟路边买个烤地瓜一样,所以我就琢磨着,是不是有点难度才有意思,所以就瞄上了那种不怎么把钱看在眼里的,要是能最后把她们骗上床,那才有意思。”
“这可真不容易。”我不怀好意的和小能手对视了一眼,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当然是大实话,但却是那种带着讥讽的大实话,想要把那种不把钱看在眼里的女人弄上床,玩的东西就不是有没有钱这么简单了,我以前,里面有两句话是记得清楚的,第一句话是明清话本里的,至于是个什么话本,我却是早忘了,只记得里面有个婆娘自己总结说姐儿要么爱钱要么爱俏,杨百顺有钱人家当然爱他,但他要是找上了不爱钱的那种,凭着他这样子,说有些吃力简直是太抬举他了,人家不爱钱就爱俏,他长的实在不敢让人恭维,要是贺旗,那就简单多了,姓贺的长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要是真想上手,怕是冲人家笑笑就得手了,而杨百顺,就没这个资本。
这第二句话,就是潘驴邓小闲,这句话我可是记得清楚,是金瓶梅里王婆说的,这潘是说的潘安,这位大哥长的实在好看,要到现在,就是贺旗那么个意思,女人见了巴不得上去咬一口肉下来,第二这个驴,说的是驴子那比人大腿还长的玩意儿,这东西亮出来,不少女人要咽口水,第三这个邓,是个有钱老板,叫做邓通的,估计和杨百顺差不多,靠着身上的钱要么砸要么挖坑让人跳,至于小,就是贾宝玉一样的小心乖巧,弄把女人哄开心了剩下的都好说,最后一个闲字,和小字差不多,都是在说要有时间有耐心去哄去陪,女人就吃这么五个字。
要说杨百顺吧,条件其实也不差,五个字里总是能占上两个的,他有点本事,似乎也弄到了不少钱,反正足够女人心动,要不然也不会做了这么多年淫贼,剩下的一个,就是闲,他就是天天流窜着靠张嘴巴吃饭,也不用正儿八经的点到上班,空闲多的要命,但这个闲字,也不见得适用,你要是有闲去哄女人,这就是在做长线,还得加上不少条件,至少不能长的太难看,这杨百顺是个大胖子,脸上又有不少横肉,怕是没多少女人会喜欢他来哄,所以只剩下了一个邓字,但他现在又说,自己觉得拿钱没意思,连这个唯一的优势都放弃了,他还能怎么来?
所以我和小能手笑的都有些觉得他脑子有病的样子,可他依旧还是不发怒,反倒是嘲讽的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道:“女人身上的道理,你们两个没经历过的怎么会明白,我虽说找的都是些眼睛里没钱的女人,可她们难道真的看不上钱吗,钱可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有理想也罢,有追求也罢,可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到了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还是要想想钱的好处的,这就是我的机会?”
“这个办法!”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间,我就想起了张德利,他曾经说过先生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大家逼的活不下去然后去向往他们的光明,杨百顺说连饭都吃不上,这不是他们那一套又是什么,一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心里一凛,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而小能手就直接干脆的问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贺旗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自然和我不大一样,所以才把我弄来找你们。”杨百顺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办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巴巴的跑去找他想要分享分享,怎么说这也是我自己弄出来的花样,可他一听倒好,冷笑了两声就说我是在玩火,这又算什么玩火了,我这一年就是这么过的,活的还不是潇洒滋润,那些女人清高个什么,我使出手段,要么逼的她们没了家里的支持,要么造出个她们家里遭了灾要钱的样子,然后趁机出手,也不来这么多虚的,就是说,只要跟我上一次床,多少钱都给你解决了,哼,装的多么清高,还不是要乖乖的把衣服脱了!”
“也真亏你想得出来。”杨百顺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和小能手除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甚至都在想,或许我该引荐引荐这个家伙给张德利,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说是这世上幸福的人过的都差不多,但不幸的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到了杨百顺这里,怕是要改作,这世上的好人都有自己的好,坏人却是都坏的一模一样,贺旗能找到一个坏的流油,而且还很上进的主动去更坏一点的家伙,眼光也真是可以了。
“还有更好的办法。”杨百顺得意洋洋的掏出根烟来,点着抽了一口,摇头晃脑颇有些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拳头说道:“人都是贪的,可这贪有的深有的浅,深的那种也不是因为她们真的看不上,还是你们那句话,环境改变人,她们一切待的圈子不爱钱,她们就不爱钱,那我呢,就把她弄到个爱钱的圈子里,天天见的都是好包好表好衣服,女人这玩意天生的爱比较,人家过的好了,就得去想想自己,这么来一阵子,她们心里就开始盘算,到时候,就不是装清高的样子了,我一说买这个买那个,就不像开始那样觉得我俗气,反倒扭扭捏捏的愿意了,她们刚开始玩也不识货,我弄点假的就欢天喜地,一口一个老公,你们说说,我这玩意是不是有意思!”
“还真是有意思。”我耸耸肩,觉得这话没法再说下去了,这杨百顺或许是在贺旗那里吃了瘪,跑到我们这终于找到两个能说话的,赶紧抓紧时间吹嘘吹嘘自己,只不过,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