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那个。”余建摊着手反驳道:“只不过,那不都是年轻人干的事情吗,怎么老头子也会了,网银什么的,可是有点难度啊!”
“你自己住?”余建这个反应,让光头一阵子目瞪口呆,似乎是觉得贺旗身边不应该有这么一个蠢货,所以张口就问了一句让我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话,说实在的,我刚才想的也是有点简单了,一听贺旗说木马,就觉得应该和网上购物有很大关系,等到光头服了,也就没再多想,余建这么一说起来,我也开始有些茫然,网上购物这件事,算是新生事物,老爷子老太太什么的,十个里怕是有八九个不懂行,埋了木马,对上这种不用网银的,那是一点用都没有,既然如此,那这个局面就不存在了,更加让我迷茫的是,光头怎么突然就问了那么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是啊,我自己住啊。”
虽然余建也不明白,但自己住这种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所以就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听到这里,光头张高照就笑了,哈哈的说道:“怪不得不大明白,这个,还是让七哥给你说吧。”
让贺旗来说,未尝不是个考校的意思,毕竟刚才余建的反应,着实是有点让人轻看的感觉,只不过,这种事情,说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悬念了,贺旗微微一笑,就解释道:“其实,现在很多人,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也不见得大家都富裕到可以人手一台电脑,家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公用,电脑也不例外,白日里儿子媳妇出门上班,电脑才能轮到他们去用,这个比例不见得会太高,但十个里有这么两三个,也足够了。”
“还是七哥厉害啊。”光头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这个机会,也是偶尔发现的,我问他们为什么不买电脑,除了说家里有的,就是说要去问孩子,说他们懂,后来再问,就说我们卖的太贵,人家淘宝上看过了,要便宜个一两千,我才生了这个心思,专门讲了一节电脑中毒的,一说到电脑中毒被黑客弄走几十万,那些老头子老太太就来了精神,一个个听的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借着这个机会,我说可以帮着他们去杀毒看看电脑,趁机埋下了木马,又设置了杀毒软件,让杀毒软件跳过我埋下的木马,等了几日,就拿到了不少账号密码,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远程操作,在线支付,都是探囊取物,这不,就发了一笔财,正好赶上老爷子使唤,我们十几个兄弟就赶了过来。”
“你们,见过先生?”光头张高照前面那些都是老生常谈,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靠着这个吃饭的大有人在,新闻报道上也是隔三差五,都已经算不得什么稀奇古怪了,但最后一句话,可是让我心里一凛,我和张德利散伙之前,那家伙很是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隐约是在说老爷子看上我也有操纵一二,拿我做个提线木偶的意思,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要愤怒,我自然也想找他查探个清楚,只不过我自己的斤两我自己清楚,真遇见了,也不见得这点修为能做出什么来,所以才找到了贺旗,但我的心中未尝也没有想过找找老爷子的踪迹,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多知道一些,总是没错的。
“哪里见得到他?”光头摇摇头,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算起了,可是有个八九年没见到先生的面了。”
“然后他一个电话,你们就来了?”我们这几个人里,余建对老爷子的兴趣怕是比我还要浓厚一些,毕竟我才见过一面而已,说什么印象的,那几乎是没有,完全都是在听贺旗和张德利再说,可余建这家伙都查了老爷子许多日子了,再说记者这种行当,可不就是喜欢刨根问底多查出来一些是一些嘛,所以光头话音刚落,余建就瞪着眼睛凑了过去,追问道:“你们这么久没有见到他,怎么还愿意为他卖命,他给你们钱了吗?”
“谁敢要钱?”光头一脸愕然的看了一眼余建,然后脸上的愕然就一点点的化作了苦涩,摇着头苦叹道:“又有谁,敢不听老爷子的,再说,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我们哥几个,就当报答了吧。”
“这个我倒是清楚。”余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那个老爷子直接或者间接的出手帮过不少人,也不分三七二十一,只要是落难的被他碰上了,就总有活命脱逃的机会,不过他也不看人,小混混肯帮,大奸大恶的也不会挑剔,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到现在我也不大明白,到底他是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帮了这些人不仅不会被反咬一口,而且还能以后用得上。”
“这个,你还是问七哥吧,他们暗墨的事情,他们自己更清楚。”一听这个,光头就一阵冷笑,没好气的指了指贺旗,说道:“要是我们不听话,不出一个月,就要倒霉了。”
“还有这种事情?”余建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狐疑的看着贺旗,两只小眼睛里一闪闪的,都是些不友善的意思,似乎是在质问贺旗这种事情他为什么没有说起过。
“咱们见面的日子,可是屈指可数,没记错的话,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也不过三次而已,每一次,都是几句话点点头这样。”贺旗无奈的苦笑道:“最长的,还是北京的这一次,只不过,你可是什么都没问过我,拿着那个厚厚的本子一直再说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这个,我是不大知道的。”余建这家伙不愧是见多识广以至于厚颜无耻,愣了一下,很快就嬉皮笑脸的拍着贺旗的肩膀说道:“哎呀,我说啊,咱们这种关系,你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也怪我,太忙忙的忘了这么一出了,不过,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的暗墨,大不如前,但先生毕竟是老派出身的人物,许多习惯,还是留了下来。”贺旗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当年的暗墨,以一己之力,除掉了不少为祸人世的巨蠹豪强,做这件事的时候,都会有个说法,当年用的便是收割这么两个字,到了现在,这收割已经变了味道,也不是只有什么巨蠹豪强民贼才会遭上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只要先生觉得没了掌控,就会派人做些事情,如果能拿得回来最好,如果那不回来,便是一场收割,只不顾,收割的不是庄稼草木,而是,人命。”
“天底下这么多,他管得过来吗?”余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的就问道:“天南地北的,你们暗墨即便是几十年来潜伏了不少人在各地,可也不见得一个个的都能有那种本事,这收割,想必也只有些亲近可靠的才能做得出来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天天要疲于奔命?”
“所以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杀鸡儆猴。”贺旗叹了口气,说道:“每一次的收割,在收网的时候,各地排的上号的人物都会收到先生的邀请去观摩一二,虽然不见得每个月都会有这种场面,但一年里总要有个三两次,中国不过那么点地方,一个省里做一两次也就够了,见识过那些手段和惨状,许多人也就怕了,即便是没有通知到的,也会有耳闻,毕竟江湖道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地方,除了杀鸡儆猴,还有雪中送炭,如果地方上我们的人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先生也会使出手段帮他们渡过难关,那个时候,也是有一场观摩,恩威并施,一番布置下来,也没有什么人会有异心了,虽然听着匪夷所思,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办法,的确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