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这护国寺里!”妙哉笑道。
“不准,不准!”张怀安摇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什么叫灰溜溜?我这就叫灰溜溜,刚给人从里面赶出来。”
“张县长何必妄自菲薄,世上又哪里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总要再努力一次才好。”
“你知道我是谁?”张怀安这下总算大吃一惊,暗想这骗子本事当真了得,怕是早就等在了这里,专门来说这一番话的。
“术业有专攻,既然做了这骗子,总要下点功夫,做的漂亮些才是,正如张县长如今一般。”妙哉说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张怀安面色凝重的沉声问道,既然找上门来,又是这样坦诚的说了自己的身份,这妙哉必然是有所求的,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官场上最讲究个洁身自好,虽然只是面子上的东西,大家背地里谁都干净不了,可是这个规矩是不能坏的,坏了规矩,让人知道自己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这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自然是想将这护国寺交给张县长,游方总不是个办法,没有长青的树木,也没有不老的凡人,居安思危,小僧所图的,也只是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这护国寺衰败已久,别人当做糟糠一般,小僧看到的,却是个如花似锦的前程。”妙哉淡淡的说道。
“你想当这护国寺的主持?”张怀安低头想了片刻,问道。
“主持怕是没有这般年轻的,普贤这样的老僧,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普贤早已没有了锐气,想要将这护国寺做起来,怕还要另寻人选,小僧不才,也懂得些经营的办法,只要张县长点点头,不出半年,自然会有一份前程送上,张县长人中龙凤,宿山这种地方,倒是委屈了张县长。”
“荒唐,荒唐!”张怀安冷笑一声,说道:“江湖骗子嘴里的话,也是能信的吗?这官场里的事情,你又哪里帮得上忙,更不要说什么前程,我要是真信了你,不出一个月,这乌沙就要拱手送人,到时候身败名裂也是有的,我看你是个人才,今天的话,就当没有听到,以后,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这宿山监狱里,就要多个光头了!”
“张县长多虑了,小僧所要做的,却是与县长无关,今日相逢,你我不过路人,他日重遇,自然有一番机缘,只希望张县长记得小僧说过的话,不出数日,还要劳烦张县长故地重游,自然会明白小僧并不是个妄语的人。”
“莫名其妙!”张怀安没好气的瞪了这满脸诡异的妙哉和尚一眼,也不去管脸上的血迹,自顾自的先往巷子外面走了过去。
“师傅,这人怕是难以说服!”直到张怀安走的不见了,妙哉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而有些焦虑的模样,对着巷子里一处民宅的大门低声说道。
“这样的空口白话,连三岁的孩童都骗不到,更何况是这样老成的官员,不过是要种个种子,日后好相见罢了。”大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一脸淡然的说道。
“那我们又何苦浪费这番口舌,反正他是不信的,这倒让他警醒了许多,日后相见,怕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了,哪有明知是骗子还要靠上去的?”妙哉此时却早没了和张怀安说话时候的镇定自如,满脸的不解和疑惑,脸上尽是焦躁不安的急虑,像个初出茅庐就惹了祸事的后生。
“没了这报国寺,他又能做什么?在这位子上等死,落个没下场吗?”道士却一脸的轻松,笑了笑继续说道:“苦熬了一辈子,谁不想风风光光,他不是个甘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这样跑来自找苦吃,之所以说那样的话,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所等的,自然是个能信服的佐证,如若不然,何必和你费这样一番口舌,种下这种子,让他不至于绝了念头,只要那件事成了,他自然会找上门来,骗子也好,僧人也好,他是不会去管的,所谓的信任,也只不过是利益的追逐罢了,白木,你可懂了?”
“利益?”妙哉一愣,若有所得的点了点头,迟疑片刻,犹豫的问道:“可是师傅,那件事,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对。”
“所谓的怜悯吗?”道士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日月不灭,我心光明,这句话,你要记得,我们所要的,是个琅琅清明的世界,而不是毫无用处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