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醉鬼可不是一般人,宿山想着发展地方经济,自然要在招商引资上动脑筋,这也是中国地方经济发展的常用办法,哭爷爷告奶奶的才从外地找来这几个和宿山有点渊源的老板,一番招待之后,老板们喝了不少,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去方便一二,这一方便就跑到了县郊,打了张怀安,后来说起这件事来,几个老板都是一脸的迷茫,根本不记得自己遇上过这么一个人,可那十万块钱却是假不了的,这一下,张怀安就出名了,宿山的百姓都知道计生办有个拾金不昧的张主任。
好听的话自然不少,难听的也有的是,觉得这张主任脑子有病的大有人在,按理来说这几个老板也不是好鸟,把张怀安打的如同包子一般,换做寻常人等,捡了这钱要是换了那才怪了,挨了打还不是心安理得的拿回家当做医药费,从没见过傻成这般,还要送回去的,露了脸那也就算了,可几个醉鬼,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半夜,宿山是个小地方,出了县城连路灯都没有一个,走路不打手电掉到沟里的事情天天发生,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有钱不要巴巴的送回去不是傻子那是什么?
这话一说出来,开始大家还觉得有理,可到了后来,再说就少不了被老辈人敲脑壳了,百姓想的简单,这种钱都不要,做官想必也是清廉的很,张怀安凭着这件事情也被上面高看了几眼,几个老板指名道姓的要张怀安来负责他们在宿山开发的项目,虽然只是些小加工厂,可建厂这种事情也是有油水的,一些小工头揣着钱送上门去被他一顿好骂,那时候张怀安还没资格往县委大院里住,和老爷子挤在平房里过日子,周围都是些平头百姓,偏偏他的嗓门又是极大,这样一来,他的官声又好了许多,也没有人说他是傻子了,都说张怀安是个实心实意为百姓办事的好官。
“这货要是个好官,我马成空这脑袋就割给你!”说话的这人,虽然长的老成,可论年龄,比妙哉还要小上几岁,也就二十出头,可满脸的沧桑看上去倒有三十多了,妙哉别过道士之后,心里虽然有些打算,可也不敢肯定,自然要找些人商量商量,在宿山,能称得上自己人的,也只有这马成空和那个看似腼腆却有一肚子坏水的张德利了。
“你这老脸,法院是你家开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师傅那边也只是说要试上一试,你倒好,还没见着人就知道了。”张德利白了一眼马成空,没好气的说道,在宿山这票人中,说谋略,妙哉也就是这白木,是大家心里公认的,自家师傅也说过,假以时日,妙哉就是第二个光明皇帝,说听话,就是这少年老相的马成空,别看马成空一张老脸,很是有些桀骜的样子,但却是没什么心眼,只知道听差办事,可说道鬼主意,小心思,这两个人离张德利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做事也是最为谨慎的一个,不把人家查个清楚,是万万不肯下手的,嘴上虽然说的是怕祸害了好人家,可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是明白的,只是自家师傅似乎并不介意,大家也就懒得去找这个不自在了。
“师傅有错过吗?”马成空瞪着眼睛叫道。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瞪大了眼睛去挑,鸡蛋里也能找出骨头来,咱们这本事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来做这使徒,你们也是的,陪着我多说几句,师傅说不定就答应下来,带着咱们做几票大的,大家吃香的喝辣的抱着小妞满街跑不是逍遥自在?”张德利不满的嚷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师傅,你还能站在这里?”马成空眉头一横,跳起来挥舞着拳头,扑上去就要动手。
“救了你一次,就要用一辈子去报答吗?他所谓的理想,所谓的守护,他是个疯子,难道你们也是吗?”张德利也扑了上去,毫不畏惧的盯着马成空铜铃般的大眼叫道。
如同利刃般充满愤怒,不甘,仇恨,互相敌视着的目光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隔断开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望向了手的主人。
“我只知道,在所有的人都放弃我的时候,是他伸出了一只手,那个时候,我总以为,天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