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衿快速地收拾好东西,给左一鸣发了信息,说自己去找同学去了,不用担心,并让他转告虞子昊。
虞朝云已经出院了,虞子衿觉得现在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几十年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却忽然被告知,其实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比这个更大的打击是,她小的时候还经历了一场那样的变故,而且噩梦到现在还没结束,那个人现在还阴魂不散!
那天晚上的事他们报了警,而那个黑影也再没有出现,可是,他躲在暗处,虞子衿随时都可能有致命的危险!
那个人经历了十多年的牢狱之苦,难免会怨恨虞子衿,虞子衿又是最弱的对象,找她报复也是可能的!
虞子衿怀着最后的一点期望,踏上了去晋城的火车。
有时候,虞子衿好像糊里糊涂,一点也没有记性,可是,那个地址,有人只说了一遍她就记得清清楚楚了。
还有那个一点规律也没有的电话号码,烙在她的心里,怎么也忘不了。
原来所谓记性好不好,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用心而已!
凭着记忆,虞子衿多方打听,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地址,那是一栋陈旧的工厂宿舍楼。
虞子衿站在门外,深思良久,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妇人,眼睛带着狐疑的光,从镜片上方冷冷地扫了虞子衿一眼。
虞子衿莫名地觉得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是乔南的同学,请…请问他在家吗?”
随即,虞子衿讨好地补了一句:
“您是乔南的奶奶吧?我听他说起过您。”
老妇人鄙夷地用俯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虞子衿,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的表情,不屑地哼了一声,心想着: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矜持了呢?还主动找上门来了,这像什么话?!”
虞子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自己这样来找乔南,确实是不明智的,但她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
“奶奶,我真的是乔南的同学,不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地址对吧?您能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虞子衿已经近乎哀求了,因为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和钱包都在火车上被偷了,而乔南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老妇人一脸的鄙夷,心想:你如果和乔南熟悉,怎么不会给他自己打了电话,联系好了才来?既然不知道乔南在哪里,那肯定乔南也不想见她,而她却要对孙子死缠烂打了?
老妇人冷冷地说:
“不知道!”
说完就要关门。
虞子衿一只脚伸进门里,快哭了:
“奶奶,我的钱包和身份证都掉了,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
老妇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虞子衿:
“你吃错药了吧?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想在我家里来住?你当我老太婆好欺骗吗?谁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呢?”
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问老妇人什么情况,老妇人简单说了下,中年妇人不屑地看了看虞子衿,摇了摇头,然后把门关上了。
虞子衿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也许不能怪老妇人,任谁也会觉得虞子衿在说假话吧?
虞子衿不再祈求,她含着泪转身离开。那一刻,虞子衿忽然好想慈祥的霜儿奶奶。
奶奶,如果是您,就算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乞丐,您也不会这样拒之门外吧?!
那一夜的绝望和凄然,虞子衿没有给任何人提过,谁也不知道胆小的她,是怎样在黑漆漆的桥洞下度过的!
翌日,天刚亮,虞子衿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虞子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跳开始加速,她犹豫着,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直到铃声最后沉寂…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虞子衿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乔南着急的声音:
“子衿,对不起,你在哪里?快告诉我,我过来找你。”
虞子衿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子衿?”
电话里听不到任何声音,乔南不知道虞子衿是不是还在听电话。
“子衿你在听吗?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想到虞子衿可能还流落街头,乔南心里满满的愧疚和自责。
前一天晚上一个同学过生日,乔南因为玩到太晚又喝了酒,所以就没有回家,因为没有带充电器,手机没有电也关机了,早上他一回家就听奶奶说有一个女孩子来找他的事,奶奶不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但是通过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乔南不难猜到那个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