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梦乡,贺子青就在,公鸡打鸣声中惊醒,睁开眼,冷冽着双眸暗道:“妮玛,谁家公鸡,嗓音这么高昂,也不嫌累!”
炎热的大夏天,因没有空调,贺子青翻来覆去,无奈望天,又过了不知多久,许是困急了合上双眸睡下了,刚睡下却被不知是哪个鸡仔,显摆着嗓子给闹醒了。
起身打个机灵,活动俩下,没几两肉的身板,眉头微猝,透过树枝门,搭拉着眼看向门外,见天蒙蒙泛亮。
摇摇晃晃走到木箱子边,坐在上面想着:“要有个空调该多好,哪怕眼下穷的叮当响,她都可以想办法赚,想到日后没有空调,贺子青就一脸烦躁!”
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转身走到木箱子面前,叹口气翻找了一会,找到草编帽戴在头上,接着拿起娘留下的帕子,皱眉想了想,又翻出箱底碎布条,捆绑帕子俩角,系在耳根后面,起身往屋外走去。
贺子恒跟贺子青原先是一同住在茅草屋,在三岁那年比他们小一岁且同父异母的弟弟贺元宝,被赵丽丽分出外间来睡,因为贺元宝胆小夜里害怕,贺万山变让贺子恒陪同贺元宝一同住,起初贺子恒是不愿过去,但是想到妹妹毕竟跟他是不同性别,倘若常年一同住,会引起别人异样眼光,因此才答应搬出来,陪着贺元宝住在外间。
走到前院,贺子青瞳孔微猝,冷眼观察着原主十四年都没踏进去过几次的堂屋跟主屋,接着用余光扫了扫两边的侧屋,暗想:“倒有些像现代的四合院”
堂屋是贺家老小,一同吃饭,闲聊用的,还算宽敞,主屋贺顺跟贺老太住着,边上盖着的测间分别是大房三间,二房俩间,三房俩间,还留有一间是给已经出嫁的小姑。
贺家近俩年,过得极其紧张,可以说一年不如一年,有时都想卖掉,后院那头,生钱的母猪。
贺子青暗想:“就连出嫁小姑都分着一间房,且现在还空着,都不肯给原主极其哥哥贺子恒住”
嘴角抽了抽,扶额道:“真是极品!”
随后,跟着原身记忆,找到贺子恒门前抬手:“咚咚”
屋内贺子恒,正准备去后院叫醒贺子青,突然听到敲门声,有些怔愣,伸手开开门见是小妹,有些茫然。
抬眼看着贺子青,见小妹竟用帕子围着脸,挡住了疤痕,露出美丽的眼睛,贺子恒一时有些愣神。
看贺子恒愣神,贺子青有些尴尬道:“哥,是不是有点早,你还没睡醒,要不你在睡个回笼觉?”
回神的贺子恒,宠你一笑道:“没想到你竟起的这般早,我还想着晚些在去喊你”
闻言贺子青扶额道:“没办发,实在是,我那草屋后面有只神经大条的鸡仔,这不早早我就被叫醒,然后找你来了”
贺子恒憋笑:“嗯,早点好,我怕你不舒服,就想着让你多睡会,再去叫你,没想到竟有这么一只调皮的鸡,早早的就叫醒你”
瞧见贺子恒憋笑,贺子青憋气真想问问,有啥好笑的,但转念一想这贺子恒自有十四岁,孩子气点也正常,这么想着便不计较了,挑眉有些赌气道:
“这样啊,那走,咱们去地里,哦!对了,咱们今天去那块地?”
贺子恒叹气回道:“今天得去给大房锄地,大房分的地,是离村里最远的,在偏僻的南源山脚下”
“小妹,真怕你第一次出门就走这么远,会累,可是眼下就只有大家的田地我还没有锄,不然你先在村口,废弃庙里等着,待我锄好田地,给你弄些野果送来”
贺子青知道这便宜哥是担忧自己,可是一直被这么保护,也不是办法,所以直接了当拒绝道:
“不用,真把我当娇气小妹了”这点路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想她前世可是跑过马拉松,爬过高攀的,虽然没厉害到拿冠军,至少徒步行走,是不会觉得累。
贺子恒张口还想劝说,却被贺子青拉着胳膊催促道:
“哥,先别说了,快去拿背篓和锄头,咱们先走,要不待会奶他们醒了,又少不了挨骂了!”
贺子恒语塞,知道小妹这是拿奶搪塞他,无奈摇摇头,便提步走到柴房拿起背篓跟锄头,小跑过来跟贺子青一同走出贺家大门,往南源山方向赶去。
兄妹二人刚走村口处,抬眼间看到,不少村民已经开始忙碌。
这时忙碌的村民,也看到了他们兄妹二人,个个都一脸惊奇,好像见着什么稀奇之事一样,有的人还带着头七嘴八舌,议论着:
“唉?这是贺家大孙子跟他傻妹妹?”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他们”
“咦?我可记得,她自从八岁那年变痴傻以后就不在出门了,今个怎么跟着他哥一同出来了?”
“哼,要我说啊,可能是贺家嫌弃丢人,不愿放她出来!”
贺子青眉头微猝,暗道:“真是一群吃瓜群众,时时刻刻都等着看谁家有热闹。”
“听说啊,她不仅傻,而且长相奇丑无比,这出来也是祸害人,还不如呆在家里头!”
“可悠着点,小心烂嘴,这贺子青,小时候长得那叫个水灵,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就变成傻子了!”
“对对对!我也见过她小时候,皮肤又白,眼睛又大,忽闪忽闪看了可招人疼,唉可惜怎么就成了丑傻子了!”
“竟胡说,你见过贺子青是傻的?还不是贺美儿,贺柔儿那俩堂姐在外面乱传说的,没证据的事,可别乱叫唤!”
“就是,贺家那一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没看这贺子恒,见天被他们贺家当牛用,一个半大男娃锄全家地,这不眼看被折腾的皮包骨”
“真可怜,要我说:这兄妹本该被全村人羡慕,龙凤胎多难得啊,可这边亲娘刚走,后脚亲爹就娶进后娘,随后又给填了个儿子,依我看,想必兄妹俩的娘八成就是被这赵氏,赵丽丽给逼死的”
“哈哈哈,冯寡妇,这张嘴真是越发厉害喽”
听着村里人,越聊越起劲,贺子青也不懊恼,暗想:他们越是这么起哄,对他们兄妹越是有帮助,往后越好分家。
这时刚赶过来的宋婶子,急促的挥挥手道:
“去去去都散了散了,要是真为他们兄妹着想,就给些实际的好处,别搁在光说不干”
宋婶子本就嗓音大,这一番话,让周边看热闹的都听到了。因田郎中是村里唯一的郎中,所以这会儿,便都识趣的散开。
见状一个大汉附和道:走走走,去地里该干嘛干嘛…”
瞥见刚刚那群人,都散开,忙着各自的农活,宋婶子换上慈爱笑容道:
“贺大朗,贺姐儿,还没吃饭吧?”
宋婶子掀起跨栏篮,指了指,“瞧这是我刚烙好的玉米饼”说着便从挂篮里拿出俩个玉米饼,递到兄妹面前又道:“给,你们兄妹趁热吃吧”
贺子青,神游般接过玉米饼,思索着:“没想到,宋婶子不仅真心对这兄妹好,还如此袒护他们。
身旁贺子恒,有些不好意思拿。
宋婶子往他怀里一掖说:“贺哥儿拿着,扭扭捏捏跟姑娘似的,跟婶子你还见外”
“宋婶子,这些年都是你救济我们兄妹,倘若没有您,也许我跟小妹也早就饿死了”
说完贺子恒拉着贺子青,鞠躬又道:“我跟小妹往后定会报答与您”
“净胡说,婶子看你们兄妹这般过苦,有些心疼,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婶子不用你们报答,婶子希望你们能越活越好,别在被那贺家欺负了”
“行了,时辰不早了,婶子该去镇上卖玉米饼子了”
“你们兄妹这是去哪?”
见宋婶子岔开话题,贺子恒内心是感激的,对着宋婶子恭敬回道:“宋婶子,我跟小妹是要去南源山锄地”
“家里没劳力了,让你们兄妹去那野兽出没的地方锄地,我看这贺家,是越发肆无忌惮了,赶明我非得去里正那边说到说到,贺家这么虐待你们兄妹,就不怕遭天谴!”
瞧这兄妹二人,也不言语,宋婶子又道:
“我该往镇上赶了,一会老郑头的牛车该走了,你们兄妹可当心着野兽”
贺子恒点头应道:“婶子,我跟小妹会注意的,您放心”
宋婶子不安心,又交代一番,挥挥手提步往郑老太牛车那边跑去.
贺子青见过善良的人,但这般善良的,还真第一次遇到,说不敢动那是假的,其实宋婶子家里也不富裕,一家老小,全靠田郎中养活着,田郎中又是个心善的,收的银子也就几十铜板,有时还时常不收银子,因此宋婶子都要自己去镇上卖些饼子贴补家用。
贺子青暗暗记下了这份恩情。
这边贺家,王春花面带讥笑,勾着厚嘴唇,扭动着身躯赶往柳家村,找到柳氏,告知了来意。
柳氏瞧着王氏,一大早赶来,知道王春花是来商议亲事,掩盖着讥讽柳氏问道:
“富贵娘,咋这么早,难道昨个跟你商量的亲事,你们贺家同意?
“他婶子,不瞒你说,昨个我们商量了,同意贺子青嫁给柳瞎子,只是嫁妆没有,你看能找柳瞎子家说说不?”
呸,真是不要脸,女子嫁过来没嫁妆,不怕婆家看不起,也不嫌自家被挫脊梁骨啊,柳氏心里谩骂,面上却笑道:“富贵娘,走我带你去柳瞎子家商量。”
到柳瞎子家,王春花两眼放光,四处打量想着:瞧着柳瞎子家还算可以,一进一出的大院,五间大瓦房,边上沏着火房,柴房,还有用草搭建的茅房,想必也算过得不错。
柳瞎子娘,冯氏瞧柳氏,领着王春花赶来,立马换上笑脸,就招手二人进了堂屋。
进了堂屋,柳氏介绍到:“这是南源村,贺家大儿媳王氏,今个赶来就是跟你家,柳柱商议亲事”
一旁王春花,见柳氏介绍,迫不及待道:“俺家同意与你家结亲,只是,嫁妆俺家不出你看能成不?”
冯氏,听着王氏不害臊的说,面带讽刺,压下心中怒火挑眉道:“既结了亲家,咱们就直说,只要你家贺姐儿,愿心甘情愿伺候我儿柳柱,俺就不要你贺家出嫁妆,但你贺家闺女必须同意,我可不想娶进来,一个要死要活的,这些你们能应下”
“明个我柳家,带着彩礼就去你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