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了云臻的许诺,轻絮自然是欢喜的,想着这些年幸好服侍起黛玉来,也没丝毫懈怠,今后只怕要越发尽心尽力才好。
既然是说了要去荣国府,断没有半途而废的,这么回去了,贾氏若问起来不好分说。檐哥儿还是把黛玉送到了荣国府,一进去,两府上的人便都来贺喜,老太太更是拉着黛玉的手欢喜不已,对薛姨妈道,“眼瞅着都长大了,如今,定了亲,一眨眼就又该出阁了,皇家的规矩大,昨日夜里,我竟一夜不曾合眼,就只为她担心去了。”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这是欢喜的吧?谁不知,皇子们都是好的,个个都是当差的好手,八皇子年纪最小,如今,建成了那大觉禅寺,请来的是北地的高僧主持,谁不说那寺庙建的好?说起来那寺庙,也还有咱们琏哥儿的一份功劳呢!”
“谁说不是呢?”王夫人附和道。
老太太这才问起黛玉来,“你母亲回来了,如今又是年关头上,你怎地还跑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怕被冻坏了。”
“怕外祖母担忧,就来了。”
既是来了,索性就在这里玩上一天了。探春约了黛玉去园子里玩,正要去,老太太叫住了,“怎地你来,不见檐哥儿?那孩子回来了,我也只见了那一次。”
黛玉忙道,“他天天儿都忙得很,连我在家里也没怎么见他,他每日里早起出门的时候我也没起来,晚上我都是要睡了,他才去见见我,说两句话,又怕他累着了,只好催着他去睡。今日,特意送我来,也只到了街头上,自己就去了。”
老太太忙问道,“多大点孩子,成日家都忙些什么?平时你爹把他拘着读书就很苦了,年前节下的,不让孩子好好玩玩。”
“实在是他自己要这么着的,回来后天天就在沈老先生跟前读书,今日小年,八爷约了他去沈老先生那边吃年饭,就去得晚了一些。”
黛玉还要往外走,老太太又发话了,“这会子冷,别往园子里去了,就到你舅母或是你凤姐姐那边去玩会儿,一会儿咱们就摆饭了。”
二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说话,黛玉因问起冯家那边,探春不免黯然,“就那次来得不太凑巧,恰好是宝二哥哥挨了打,家里哪里有心情说我的事?临安伯夫人就这么回去了,暂且是没有什么好消息的了。”
黛玉只有安慰,“你也别太悬心,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正月里,我家里会请吃年酒,我就把这边和冯家那边安排在一块儿,我就不信了,这事就没个定论了。”
探春落下泪来,“你总是会这么心疼人!”
“谁叫我是你姐姐呢?我不心疼你,怎么办?”黛玉也是想到,女孩儿的婚事,那真是好比第二次投胎了,探春若是错过了这一遭儿,她担心将来远嫁。若能找一个年岁相当,脾气相当的,哪怕苦一些,穷一点也能熬过去。若不然,那真正是把日子要过得跟死灰一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