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说着梯己话就到了,从门口经过,见拴着两匹马,贾氏瞅了一眼,朝黛玉似笑非笑,黛玉知她娘是看出来这马是云臻与小十三的,脸一红,嗫嚅道,“又不是我叫他来的!”
“便是好,也得有个度。偏他是个皇子,叫人说些话出来就不好了。眼看就大日子近了,还这么总见面,可如何是好?”
只是,这一次,云臻是来帮荣妃带话的,“才出宫的时候,母妃叫人带出话来,说叫岳母若是得了空就进宫一趟,一些事好商议!”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婚事,云臻婚事虽有礼部的张罗,他府上也是有长史的,然荣妃是亲娘,哪里有不过问的道理?贾氏忙说明日一早就去,少不得留云臻与十三用饭,又问,“檐哥儿回来了吗?”
十三道,“他说今日回来的,叫我来等他,眼看秋闱的日子到了,我们还有好多要讨论的呢。”
十三去了前院,云臻从贾氏屋里出去,踟蹰着,还是去了黛玉的屋里,见她正拿本书在看,见了他过来,忙要起身,云臻快步过去,按住了她,“怎地不歇着些?”
“林医正去瞧了,说是无大碍,我也没做什么。”黛玉又笑问道,“才你过来,我娘没说什么?”
“难道岳母说了什么?”边说,在榻上坐了,倒是不敢如从前般脱了鞋子歪着。黛玉笑着把才贾氏的话说了,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总来做什么?叫人瞧着倒像是你闲着一样,你如今事务也多,该多忙自己的。”
云臻见黛玉还是穿了鞋起来了,他也顺势退了鞋歪上去,牵着黛玉的手在他身边坐了,握着也不放,“如今有父皇在,我多做些倒是无碍。若实在做多了也不好,毕竟还有将来。”
一时,门口,紫鹃来了,说道,“姑娘,才司棋来说,二姑奶奶那边诊出了喜脉来了。说是王妃本不许叫人朝外说,说如今月份尚轻,待满了三个月才肯往外说,只二姑奶奶想早些儿叫姑娘知道,偷偷儿叫司棋出来报喜来了。”
黛玉“哎呀”一声,甚是惊喜,连云臻也不顾了,跑到门口,“司棋呢?你叫她来,我有话要问。”
司棋被领进来了,在明间里头,先要给黛玉磕头,黛玉忙叫人拉住了,“你给我磕什么头?从前咱们不是没在一块儿玩过呢。你快说说,二姐姐那边是怎生样子的,太医怎么说?”
“今日一早,二奶奶有些不舒服,连胭脂味儿都有些不愿闻,奴婢们就说怕是着了凉,要去请太医来。二奶奶却说不用,喝杯热茶便会好的。偏二爷要吃鸡油卷儿,二爷跟前的人去端了来,二爷非要二奶奶也吃一块,二奶奶一碰,就吐了。姑娘也知道,咱们爷有些孩子气,吓得哭起来了,叫人去请了太医来一看,竟是喜脉,王妃欢喜得什么样儿似的,说原是要阖府都赏的,只如今才一个半月,不好赏,只赏了奴婢们贴身伺候的,说待满了三个月,待胎坐稳了,一并儿再赏。”
“那就好!你回去跟你二奶奶说,旁的事都不要管,顾着孩子就好。只怕屋里会添些针线活,你们且多做些,可不能叫你们二奶奶劳神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