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抹着眼泪,“伯夫人,这事儿,我也纳闷,太子妃多好的人啊,怎地就无缘无故去了,有什么事是想不开看不开的?便是遇到再艰难的事,也该想到身边还有郡主这么小呢,这不是傻吗?好好儿的太子妃不当,偏要走这样一条路!”
一时,武安伯夫人偃旗息鼓了,只是她不说了,来东宫吊丧的人却不肯停下来,均是纷纷议论起来,“是啊,怎么会死了的呢?前几日看到太子妃还好好儿的,有说有笑!”“少说两句吧,谁知道做了什么事?”
武安伯夫人不由得抹着眼泪道,“我几个孩子里头,我是最疼爱她的,她又是大的,打小儿孝顺长辈是她,疼爱弟弟妹妹也是她,入了东宫后,几次太子都在我跟前夸她好,她怎地就舍得离我而去呢?”
太子妃薨逝,东宫如今是良娣卫氏主事,出来邀请诰命夫人们到里头去坐一会儿,黛玉趁机告辞,从东宫里出来,坐上了轿子,黄芦在旁边随着,道,“才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太后已经召了襄阳侯府庶出的小姐进宫小住,说的是侍奉太后,实则,戚姑娘今年满十六,暂未议亲。”
黛玉沉吟片刻,“襄阳侯府也是人丁单薄,太侯爷纳了那么多的妾室,最后只落老侯爷一人,老侯爷也还算争气,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只可惜二儿子才成年还没来得及娶亲就死了,这唯一的一个姑娘虽说是庶出,与别人家里那嫡出的也差不多,可若给太子当继室,身份还是太单薄了一些。”
明月在一旁道,“这有什么呢?如今一进宫侍奉太后,身份就起来了,又是太后娘家的侄孙女儿,还会有谁说什么不成?”
黛玉笑道,“是这个话,只可叹,太子妃尸骨未寒,那边就已经开始挑人选了,实在是叫人不忍心!”又问黄芦,“戚家姑娘人品如何?”
“回王妃的话,听说从小儿便是养在嫡母跟前,嫡女一样地养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堪称贵重!”
黛玉道,“那就好,死去的这个倒是像个莽夫,这一个精致些,以后打交道想必就不那么累了。我是实在受不了这个那拳打脚踢的模样儿了。不过,今日之太子妃乃明日之国母,我还听说武安伯府还有个嫡女,已经及笄了,只还没有选定,难道说也是准备留给东宫的?”
明月道,“东宫原本应该有四个侧妃的位置,如今一直空悬着,武安伯府怎么能让东宫太子妃白死了?一边是戚家,一边是先太子妃的娘家,且看怎么争吧!”
东宫这边,石氏只停灵七天便起灵了,棺椁挪了出去,安置在大觉寺里。因也不远,又是妯娌一场,到了送灵日,黛玉也跟着去了。
路上,遇到了四皇子府的车驾,云宥朝跟随黛玉的十三看了一眼,道,“你陪着你八嫂跟着你四嫂,去了大觉寺后,你安置你八嫂和四嫂住在一块儿,那边人多,不要随便跑。”
黛玉心里有些称奇,面上也不好带出来,与十三一块儿向四皇子道了谢。这会儿,冯氏从里头探出头来,和黛玉打招呼,“你四哥说老八不在,叫我多顾着你一些,你就让你的车跟着我,到了大觉寺咱们住一块儿。”
黛玉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