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这野味可是昨儿晚上才猎来的,新鲜着呢!”老张头淳朴的笑着,忙不迭的开始推销野山鸡。
梳双髻的小丫鬟低头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这山鸡看着还不错,老伯,两只都要了,多钱?”
老张头搓着手,“我家小子猎这山鸡费了不少劲,一只鸡给您算五十个铜板吧!”
小丫鬟倒也爽快,直接掏出荷包取银子,连价都不讲,最后还额外多付几钱银子。
老张头千恩万谢的接过去。
“我家少奶奶最近害喜,今天说吃桂花糕,明天说吃莲子羹。今儿早上又说要喝山鸡汤,你们要是不来,我还发愁怎么回去复命呢!”小丫鬟将山鸡扔进竹篓内,问收拾东西的老张头,“老伯,您说这野山鸡怎么做才有味?”
老张头被问的一怔,这山鸡是他家小子冒着生命危险猎来的,哪里舍得留家里吃,媳妇生产顶多也是用鸡蛋补身,能吃上鸡蛋已经是天大的不易了。
老张头憨厚的笑道:“我哪里有福气吃野山鸡!”
小丫鬟叹口气,与她同来的红衣衫丫鬟接话,“灶房里的嬷嬷为了少奶奶的膳食愁的额头上的皱纹都生了好几道,你说这初春季节能有什么菜食?翻来覆去的不就这些东西!我们每天上街都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回去!”
“这野山鸡吃法可多着呢!”
清丽的声音传来,两个丫鬟同时回过头,见老张头摊位旁站着个身材婀娜的姑娘。只是这脸,太吓人了。不过那双眸子却美得很,虽然样貌丑陋,但周身都透着华贵之气。
丫鬟也是见过市面的,并未因为凌楚楚的样貌而露出鄙夷之态。反而谦和的问道:“姑娘能否告知野山鸡的做法?”
“除毛去掉内脏后用酒、盐巴、辛香料腌制一下,然后用炭火烤来吃。或者合着菌菇红烧。煲汤也可以,何首乌山鸡汤、虫草炖山鸡……”凌楚楚一口气说了好几种做法,直把两个小丫鬟听的目瞪口呆。
“姑娘您慢点说,让我记下来!”红衣衫丫鬟反应过来,焦急的翻出笔墨。
上街还带着笔墨纸砚,凌楚楚嗔目结舌,见两个丫鬟眼巴巴的望着她。清清嗓子,给她们详细解说几个菜谱。
两个丫鬟顿时欢天喜地,连声道谢着转身离去。
“你说咱们拿这菜谱回去,李管家会不会打赏咱们?”
“只要少奶奶吃了高兴,打赏肯定会有的!”
“这少奶奶有了身孕后可真是难伺候,昨儿半夜非要吃鸡蛋。给她煮了端过去,她又说闻不得煮鸡蛋的味道。换成鸡蛋羹她又说不想喝汤。足足折腾了半宿才算安生。你说这鸡蛋能吃出什么花样?”
“就是啊,怀个身孕就了不得……”
两个丫鬟闲聊着越走越远。
凌楚楚观察发现郡城内贫富差距极大,有锦衣玉带的公子哥,也有衣着褴褛的乞丐。但城内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繁华昌盛,与村里的贫瘠可谓是天差地别。
凌楚楚好奇之下问老张头,“张叔,郡城内看起来挺繁华,这边离村里也不过几里地,为何村里那么贫困?”
“凌丫头有所不知,郡城繁荣全靠城外的那条浐河。连年大旱,但浐河水量依旧充沛。郡城供给着南魏国七成的用粮,而且郡城的绸缎四国闻名,更是南魏国商贸往来的要塞。”老张头叹口气,苍老的面颊满是颓废,“原本清河村也算得上是郡城周边最富饶的村落,几年前天降巨石将清河村内浐河的支流截断,第二年蝗灾侵袭,颗粒无收。没有粮食村民如何生存下去?!有些财力的人家都搬迁走了,剩下我们这些没钱的忍饥挨饿。”
老张头蹲在地上唉声叹气,听得凌楚楚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