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许珵许翰林面前的,是几个穿着衙役服装的差人,手上提着大锁链子,一抖弄,哗哗的响。
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衙役说道:“许翰林,你的事儿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许珵一听,心中慌乱,急忙忙说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吆喝,李头儿,原来这家伙还杀了人!数案并罚,看样子是少不了脖子上要来一刀了!”李头身旁另一个老油条模样的衙役说道。
许珵见状,忙不迭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往李头手上塞过去,说道:“我跟顺天府的柳府台是老朋友了,各位通融通融,我稍后亲自去见柳大人!”
李头嘴角一撇,露出轻蔑的笑容,把银子往地上一扔,说道:“且,还摆官架子呢!说实话,你这银子我们可不敢收!别说你跟府台大人是朋友,就是跟内阁的大人们是朋友,我们可也不敢通融!”
“别别别,那个,噢,我跟宁王爷也是老交情了!”
“还宁王爷宁王爷!朱宸濠这个奸贼在江西反了,还宁王!知道找你什么事儿不?就是因为京里面宁王府的管家出首,供出你是贼王的同党!还宁王!李头儿,别听他废话,赶紧锁上得了!“
李头儿嘿嘿一声,同着几个差人,将许珵拿铁链子一锁,推推拉拉就走了。
许珵边走边挣扎边叫道:”老赵,快去找我的那些个好朋友来救我,快去!“
大街上人流涌动,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跑来跑去,也有的是官差抓了其他人往顺天府衙走去。很多的人对着这些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许珵离得比较远,也听不太清,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声音:“朱······反了,要抢咱皇爷······已经派兵了······”“听说,江西·······什么什么仁,也在招兵,要平······”
许珵没来由的就想起老道士嘴里嘟囔的那些话,什么猪拱翻圈要吃人,人杀猪等等。
正想着,又经过昨天的茶楼,许珵鬼使神差又瞥了一眼街角,顿时像被人三九天被人扒光丢进了冰窖子里!
街角,有一个人,窝在那里,穿着破烂的道袍,头上松松散散挽着个发髻。那人似乎感应到了许珵的目光,咧着嘴冲他嘿嘿一乐,正是前几天被投河的疯道人!
许珵不知道自己是迈的哪几腿,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路,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在顺天府的大牢之中了。
他这才明白,什么老道士的先不去管他,赶紧要想个办法见到知府柳见南。
许珵立刻站起身来,抢到牢房门口,正要张嘴喊叫,旁边的牢房中同样冲起来一个人,摇晃着牢门,大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知府大人!我是冤枉的!”
许珵略一思考,准备告诉这些衙役自己的背景。
这时,就听对面那个哥们哭喊道:“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我是皇上的小舅子,我是国舅爷!快放我出去!”
外面顿时冲进来一个黑脸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嘴角尽是横肉,手里拿着根木棍,冲进来就劈里啪啦的打在对面那人头上。那个汉子顿时抱头躺倒了地上,嘴里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