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忧离和香芜到了求知堂门口,车夫又帮忙把马车上的布袋子卸了下来,又一起抬进了求知堂。
求知堂是个简单的院子,正门进去正对着的屋子是孩子平时学习的地方,左边的屋子是做饭和堆放杂物的,右边的院子有分成了大小不同的两间,大的一间里面是通铺,恰好够十七八个孩子休息,另外一间是个简易的会客厅,里面用帘子隔成了两间,帘子遮挡住了里面的一铺小床。
院子里有水井,一个婆子正在水井边揉搓衣服,仔细看去都是些旧了的粗布衣裳。
“大娘,是我,小吴,我们来了。”香芜抱着布袋子进门朝着洗衣服的婆子笑道,香芜在外为了方便,自称小吴,这院子她来过好几次了。
“哎,小吴来了啊!我马上过来。”
婆子听到声音,赶紧把衣服放下,甩甩手把手上的水甩干了就朝着香芜快速走过去。
“大娘,这是我家公子给大家伙新做的衣服,哪,先拿到旁边的屋子吧。”香芜回头看了看宋忧离,又抬头朝着孩子休息的屋子示意。
“哦哦,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婆子朝着宋忧离连声谢谢,到了香芜面前又拿双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把手擦干了这才接过香芜手里的布袋。
宋忧离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几人一起把布袋拿到了屋子里,香芜又打开了其中一个大布袋,里面都是些崭新的棉袄。
“这些都是照着先生给的尺寸做的,做大了一些,过几日天气再冷些里面穿一件就暖和了,等到大雪封路的时候里面多套上几件也是成的”香芜说完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布袋子。
“这边还有里衣,也是按着尺寸做的。还有这三件棉袄,是给您一家做的。”说完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布袋子。
“谢谢谢谢,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婆子是真心的感谢。
这求知堂里的孩子都是孤儿,这起初是一个有钱的商人办的,因那商人也是孤儿出生,被养父母养大,后来有了钱,就办了这么一个地方,希望周围的孤儿都能像他一样找到好的养父母。
商人在的时候都挺好的,商人一边给银子给粮食还请人照顾,一边又物色合适的没有孩子的人家,孩子有进有出,可是后来商人生病去世了,原来的房子和铺子都被别人夺了去,他也没有后代,求知堂没有人支持,越来越难以为继了。
这个婆子之前是商人请来照料孩子的几人中的一个,商人死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她看着这里面的孩子可怜,忍不下心离开,便自发的承担起了求知堂的事务,平时靠着给别人洗衣、做些绣鞋之类的给孩子们微薄的补贴,孩子他爹也支持,后来儿子长大了能自己营生了,也搬到了这求知堂中当起了先生,平时婆子和孩子们睡大通铺,她儿子,就睡会客厅的帘子后面。
宋忧离他们被婆子请到了会客厅中,婆子拿粗碗倒了茶水,说先生待会就来。
”今日可是还有其他客人?“宋忧离也不嫌弃粗碗,端起来颇有礼仪的喝了一口。
”嗯嗯,是我们求知堂的大恩人,云响楼的掌柜来了。“婆子回道。
宋忧离一听,拿着粗碗的手几不可闻的一颤,幸好没把茶水洒出来,她把碗放下了,问道“哦?”
“三年前下了大暴雨,把我们当时仅有的一间房刮烂了,求知堂最艰难的时候,我和儿子挨家挨户的去求那些大商家,别家只是丢了几两碎银子到地上,后来到了云香楼处,当时他们的掌柜就把我们客气的请了进去,问了详细的情况又亲自来看,出钱亲自请人帮我们把屋子盖好了,每月固定给我们一些银子,之后陆陆续续的只说生意好了,又帮我接二连三的盖了另外两间房子,又帮我们找了好多的恩客。”婆子竹筒倒豆子一骨碌说道。
“那他可要你们怎么报答?”宋忧离问道。这年头,那些变态的也有不少,给了恩惠又狮子大开口,不过是从一个火坑到另外一个火坑的情况也常有。
“恩人只说让我们好好教孩子,待到了十四五岁就去他那儿做工。这哪儿是报答啊,连着孩子以后的生计也解决了,所以我说恩人是个菩萨心肠的。”婆子感激的说道。
“哦,那倒真是个好的。”宋忧离道。
她是一年前在街上闲逛,迷路走到了这院子,只看到当时求知堂里一帮小孩子在一块儿踢一个小球,恰好有一小孩子将球踢到了她面前,她一问,才得知这是家孤儿院,那以后她每隔三个月就来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