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黄氏心口上的最后一点担子也没了,欢喜的准备儿子儿媳回家的礼物。
“儿子,你就听爹的,我看儿媳不像是个好颜色的,她个女人,还能提出女子不得纳妾侍的族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柳宴安跟在黄氏后面整理布匹,这些都是要带回去分给公爹大姐夫他们的礼物。
黄氏面上带着遗憾,继续道:“她学问上弄不好就算了,当不了官,至少过得舒坦,以后不用忧心她左纳一个夫又纳一个侍的,爹是过来人,这样面上不好看,里子最实惠。”
柳宴安犹豫了会,不知道该不该把来时公爹的话透与爹爹几分。
“儿啊,你心里可别嫌弃她考不上秀才,我跟你说,这女人最好面子,你若是面上有一丝透露出来的意思,她就会冷了你,考不上就算了,谦良还小,日子还长着呢。”
柳宴安叹了口气:“爹,青羽她想出了福纸法子,本就招人眼球,树大招风,族里的族老都商量好了,让她低调些,科举上就先放慢些,你就不必为她着急了。”
黄氏:“是这个理,你也这么以为,爹就放心了,爹再交代你一次,这男人自古以来都是以妻为天,在屋里你怎么闹都成,在外面可一定得给你妻主面子,她越是对你好,你越是要小心谨慎。”
柳宴安垂下眼,湛黑的眼底流光闪过。
黄氏见柳宴安不吭声,急了,拍了一把柳宴安的背:“你这孩子,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别看她面上说什么不喜女子纳侍妾之举,你就飘了,忘了恭谨”
“幸亏我这又给你说了遍,咱们男人在这世上是极为不易,半步都不可踏错。还有你也别仗着她疼你,你就在公爹面前没了形,记住了没有?”
柳宴安将头歪在黄氏的肩膀上:“爹,你放心吧,儿子会用心过日子的。”
黄氏这才放心,笑到:“以后阿,这十里八村的人家,怕都争着要把自家的郎君嫁与你们杜家呢,我儿后福大着呢。”
门外,杜青羽与柳宴平两个尴尬而立,她们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来寻人罢了,没想到听个正着。
见他们父子俩谈话结束了,杜青羽这才吭了声,柳宴平也高声唤了句爹。
黄氏满脸笑意的出来,一脸慈爱的看着杜青羽,颇应了现代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都收拾好了,趁着天早,你们也快些启程吧,爹就不留你们了。”
黄氏说完又转向柳宴安,眼底反着泪珠:“你能来家住这些天,可都是你公爹的慈善,回去了,定要好好孝敬公爹公婆,阿?”
柳宴安哽咽:“爹你放心,我定会孝敬公爹公婆,友爱妯娌。”
“宴平,到你嫂子家,可要乖巧点,用心读书。”
来时一架驴车,归时却是两架驴车。
黄氏看着坐在驴车上的儿女外孙们,百般不舍。
“你们以后可要常来阿——”
“外公外婆——”
孩子们也知道这是要离别,开始不安。
柳宴安落下了眼泪,埋首在杜青羽的脖颈间。
杜青羽感到脖颈处一片湿热,叹口气,古代封建社会的悲哀,出嫁子连回娘家都要掂量着。
杜青羽捏了捏柳宴安的手指:“岳母岳父大人放心,儿媳定会常带宴安谦良他们来看望你们的,你们在家要保重身体阿!”
柳员外训斥:“说甚胡话,宴安他一出嫁儿郎,当该在家孝敬公婆,再说们都好好的,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无甚大事,除了年礼,莫要来了,别让外人说道。”
驴车开始远去,黄氏柳员外的身影渐渐变小,柳宴安终是哭出了声,有肩膀依靠,他变的脆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