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束合,我还没说完……”又是路洋。
“我这有事。”
“你那里怎么了?好吵?”
“我车撞了,在处理。”
“……”那头停顿了一下,“你在哪?我来找你。”
束合给路洋报了地址,十分钟后,路洋几乎是与交警一同赶到。那两个男人看到警察来了,瞬间安静了不少,而这时束合才敢从自己的车上下来。
两个男人一边跟交警比划说着自己损失多大,一边话里有话阴阳怪气地骂束合,“女人就别开车了,还开这么好的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费!大概是哪个煤老板的小三,女人就是贱。”
路洋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骂束合的男人的领口,“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作势要挥拳打那人。
束合上去拉住了他,交警在旁边不温不火地说:“哎哎哎,别打架,我还在这呢,你们想怎么样?”
路洋看警察拦着,也只能松手。他拿他这一米九的身子挡在束合身前,左手不自觉地护着束合,右手指着那两个男人,告诉他们该走保险走保险,该赔钱赔钱,别的少废话。
那是束合没见过的霸气路洋,原来这玩世不恭的小哥还有这么man的一面。
路洋一副你要不服等警察走了我们就单挑的样子,那俩男人看着,瞬间认怂没了声响。
处理完了,交警顺带把周围围观的群众都赶走。束合的车移到了路旁,她靠在车上想静静。
“你一女的碰上这种事,真的会吃亏。”路洋好像很认真地说。
“所以警察来之前我不是不敢下车嘛。”
“不过还好这个时间路上车少,不然你一直停着,也堵了后面的路。这样,我先找人把你的车拖去送厂维修吧。”路洋走到她的面前。
“谢谢你今天赶过来。”束合仰着头看着路洋,但眼神有些空洞。
“客气什么。”路洋不懂她没头没脑的这一句。
“没什么。”束合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出了这事,你怎么没找damon?不怕吃亏啊?”
“跟他有什么关系。”束合又怎么会不想找王锦渊,但是她知道,她是找不到这个男人的。
路洋陪着束合在路边等着拖车过来,夏夜中路灯闪烁不定。束合靠在人行道栏杆那,心事重重,发着呆,没再说几句话,无聊地用脚敲着马路牙子。
束合没有发现路洋在看她,一个人还沉浸在邮件事件的烦恼中。
拖车来了后,路洋跟拖车司机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开走了。
“走了,坐我车送你回去。”
路洋拉起束合的手,走向自己的车。束合没说同意,但也没拒绝。她太累了,她只想回到家里泡在浴缸里放空。今天她什么也不想再思考。
“查不到,对方设置了很高端的防追踪系统。”——付可岐发来的消息。
束合关了对话界面,头靠在椅背上,茫然地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她也大致猜到了,能这么明目张胆发到她的工作邮箱,也许对方就猜准了他们是查不到他来路的。
路洋的车是一辆很风骚的超低底盘跑车,就像他
的性格一样那么张扬。这车一点也不适合多为山地和丘陵地势的川草市,束合甚至觉得,估计全川草市只有他这一个傻子会买这种车。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束合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想着路洋对她来说毕竟是个重要客户,总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尴尬。
“正好就在附近,等着你给我来电话。”
束合想起下午陈菲琳拿来的那张便贴纸。“最近事情太多了,不好意思,我忘了。过两天我们能做好方案,到时候跟你汇报一下?你过过目?”
“不急,咨询顾问不就是要充分了解客户嘛,不管是了解客户公司的具体问题还是客户公司的资源和能力,还是客户公司的老板这个人……哈哈,我给你时间慢慢了解。”路洋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地笑着,弄得身边的人无法再沉浸在自己低落的情绪中。
“额……今天……谢谢你。还有上次……对不起。”束合吞吞吐吐的。
路洋好像有些惊讶束合会为上次的那巴掌跟他道歉,爽朗地笑了笑说,“我是见不得女人受欺负,今天换了谁都会挺身而出。至于之前的事嘛,你真要觉得抱歉,下次请我吃饭啊。”
路洋的两边头发都剃得很短,近乎是那种板寸的长度,右侧边剃了个闪电的符号,中间的头发比较长,看起来是用发蜡抓到了脑后。白色衬衫的领口那,耳后有个英文纹身,一个花体英文字体的“kelly”。
束合有些不屑,原来这年头还有愿意把女孩名字纹在身上以表忠心的傻蛋。
“别偷偷看我。”路洋突然发了声。
束合被说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自然的换到了另一边。
“我可以让你光明正大地看。”路洋笑嘻嘻的。
束合开了车窗,夏夜的风很柔和。她的家在近郊的山上,那是个很私密的高档小区,社区里的别墅互不打扰,十分幽静。而幽静的社区晚上,路灯幽幽,就变得有些吓人。
&nb,你家住这里啊。晚上自己一个人回来不害怕吗?”路洋开到束合家的大门前,停下车,走了下来帮束合开了车门。
束合家的院子门前种了两棵长势喜人的木绣球树,木绣球到了夏天开得花团锦簇,一朵朵绿色的圆球变成了白色迎接盛夏,坠在树上。
“今天谢谢你。”束合很客气。
“嗯,你今天已经谢过我了。”路洋的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干嘛老是笑着看我?”束合有些不自在。
“怎么?难道我要哭?你也没长得那么难看。”
束合不打算这么晚还要跟他抬杠。
“今天太晚了,我就不要求去你那坐坐喝茶了。好好休息吧!”说完路洋背着束合对她摇了摇手跟她bye bye,发动了车子下山离开了。
那夜束合试着想和王锦渊发消息,告诉他她撞车了,她想试着从王锦渊那里得到一些关怀,但是最终消息还是删除了。
这些年,只要是工作上的问题,王锦渊总会第一时间来帮她,但是生活中的事,王锦渊甚少过问,束合也习惯了不依赖他,事事自己独立解决。
不知是吹了风还是自己没有吃饭,束合的胃半夜疼了起来。不自觉地瑟缩在床上,心里满是委屈。
窗外起了风,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离开了工作,束合的性格孤僻,少有同学闺蜜来往,选择住在山上也是为了图个清净,但是这一刻,却显得自己,有些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