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日,春光明媚的,也是个黄道吉日,最宜讨论婚嫁之事。
徐陵选择在今日登门拜访,便是为了叫唤庚帖一事,其实这种事本人大可不必亲自来,可徐陵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心中一日见不到人,就心痒难耐的,便早早地登了门,小厮便将他迎到了荣福堂去。
可真当他在荣福堂见着宋横波的时候,那本就不太安分的心,更加蠢蠢欲动,似乎比起她,他似乎更想见到另一个更加温柔可人的姑娘。
那日,匆匆一面,竟再难忘却。
徐陵也知自己这般见异思迁不太好,便咬了咬唇,与宋横波见礼。
她瞧着他的时候,还是不由地带了几分娇羞,那水汪汪的眼神,欲语还休的,十分招人疼,徐陵见了感觉自己的心又软了半截,突然间也觉得自己刚才竟然这般不是人,得到了如此美若天仙的妻,却还在肖想着另一个温柔如水的姑娘。
他心若擂鼓,跳个不停,面上却不露分毫的甚至是从善如流的回答着老夫人的问题,又将自己的庚帖亲手递了过去。
宋横波接过,仰着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回了句:“陵哥哥。”
这一声,从她樱桃似的小嘴说出的时候,骨头都酥了。
徐陵彬彬有礼的拱手回道:“横波妹妹。”
宋老夫人笑呵呵的瞧着,喜闻乐见的摆摆手:“你们俩出去在府中走动走动吧,别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
“不过,徐陵。”宋老夫人虽是在笑,可语气却是在瞬间冷凝起来,“横波虽是府中庶出的姑娘,可在我这个老婆子心中,也是放在心尖尖处的,你可不准因她的身世,从而轻贱于她。”
“明白吗?”
徐陵郑重地应承道:“是。”
流云院中。
宋锦绣刚午睡起来,丫鬟便上前将幔帐用金钩挂着,缓缓拉开,又捧来洗漱用的东西,伺候着她一一穿戴好之后,这才道:“姑娘,徐公子来了。”
宋锦绣眉眼含笑的点头:“我知道,来多久了?”
丫鬟想了想,又道:“许是已经有一两个时辰了,二姑娘午睡之前,便来了,如今那位徐公子正陪着四姑娘逛园子了,姑娘可要去见见?”
“来的可真够早的。”宋锦绣嗤笑,“竟然这般喜欢吗?”
说着,她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天下间的男子还真全是一个模样,都会为了那张皮囊所惑。”
宋锦绣瞧着铜镜中,脸颊上有几处抓痕的自己,刹那眼中仿佛淬了毒。
伺候她的丫鬟不小心瞥见后,顿时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直愣愣的就转上了后面的柱子,听见声响,宋锦绣拿着簪子转身,歪着头:“怎么?觉得我很可怕吗?想换主子了吗?”
“不敢!奴婢不敢!”丫鬟吓得忙不迭的跪下来,伏在地面上拼命地磕着头,许是太过用力,没几下额头上便见了血。
宋锦绣转身:“起来吧,今儿你不用在我身前伺候了,先将你额头上的伤养好吧,免得出去后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如何苛责你,虐待你了。”
“是。”那丫鬟应着,跪着地面慢慢的爬了出去。
宋锦绣忍着气,将面前的脂粉全部打翻,那些盒子便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外头守着的丫鬟自然是听见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收拾,她们只能垂首宛若木桩般的站在那,等着里面的人,娉婷袅袅的走出来。
许是也没过多久,里面的人便真的出来了。
眼尖的丫鬟发现,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她掖着藏在了宽大的袖中:“四妹如今和徐公子在哪?”
丫鬟赶忙说道:“正在院中赏花。”
凌晴过去提醒他少饮一些酒的时候,凌初就倚在那,似笑非笑的看她,瞧着她面色微红,也忍不住开始打趣,拆台:“妹妹,你兄长我身子也不算很好,你怎么就没有提醒过我这些了?”
凌晴臻首微垂,眉眼带着几分羞怯:“刚才是歌儿提醒我,我才发现你们在饮酒。”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不服不行。”谢景重也算是瞧着凌晴长大的人,自然也算是比较清楚她这人的性子如何,向来冷冷淡淡,不假言辞的,如今瞧着,倒是真的忍不住带了几分感叹。
不过宋以墨倒是意外的听凌晴的话,也不觉得自己是被驳了面子,很是爽快的便将手中的酒水给放下,换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