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礼数甚严,极少有姑娘敢这般抛头露面,直面陌生儿郎的,傅五一时认错,也是情理之中。”
听此,萧长烟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听你这个意思,好像我不是什么正经的姑娘?”
慕容嗤笑:“正经,姑娘,你和哪个沾边?”
“还挺有趣的。”
良玉皱眉:“姑娘再说什么?”
她从屏风后绕出来,就见宋以歌临窗而站,窗扇被她推开,寒凉的夜风大力的吹拂过来,撩起她耳边的发,连着衣袖都在风中猎猎作响。
良玉过来关了窗:“姑娘身子不好,还是自个爱惜些。”
“无碍,偶尔吹吹,人也能清醒些。”宋以歌虽是这般说,却不曾阻止良玉将窗子关上,“你觉得萧长烟和慕容如何?”
良玉沉思片刻,慎重道:“野性难驯。”
“谁问你这个了。”宋以歌轻笑,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来,“我是说,他们好像感情挺不错的,如今也已经这般深了,竟然还能肩并肩的去屋脊上喝酒赏月。”
良玉道:“夜深了,姑娘该就寝了。”
“你还真是……”宋以歌歪头冲着良玉一笑,“不解风情。”
第二日。
许是换了个地方的缘故,宋以歌较之往日多睡了几个时辰,良玉难得见她睡得这般香甜,也不忍心将她唤醒,便让她多睡了一会儿。
其实说来,对这位小主子,良玉是有些心疼的。
若非侯爷突然故去,这般娇滴滴的姑娘又何止于受马车颠沛之苦,不远千里的从金陵跑到临安来。
这时候啊,其他王侯公卿家的姑娘,都该是好好地跟着母亲学着管家,女红,然后挑一个如意郎君,便安心呆在闺阁中给自己准备着嫁妆。
哪里需要奔波至此。
等她醒来,已经是午时。
她的头歪在枕上,瞧着窗棂上粼粼的日光,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重活一世,许多事情她都看开了很多,那些怨恨,不甘,似乎都随着林璎珞埋进了黄土之中,大概唯一还值得怨愤的,也只有一个沈檀了。
她低眉自嘲的笑了笑,唤良玉进来替她更衣。
因她还在客栈的缘故,夜一又将客栈包了一日,如今正冷冷清清的,大堂就连一个跑堂的都没,更遑论萧长烟。
宋以歌随意寻了一处坐下,去后厨唤人,做了些临安独有的菜肴。
等着菜肴端上,良玉就站在她的身边,替她布菜倒茶。
萧长烟将身形隐在门帘后,指着大堂中的主仆二人,低声对慕容道:“瞧着如何?”
“瞧不懂。”慕容耸肩,“只是觉得挺累的。”
“所以说呀,你就是粗人一个。”萧长烟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的。
她原先的那位夫君,算是武林中正儿八经的家族,而那人的青梅竹马,那也是出身名门,她原先在他们跟前侍奉时,也曾学过不少,倒也比慕容这个门外汉懂得一些。
慕容只道:“难不成你能瞧出什么来?”
萧长烟扬眉得意的一笑:“自然,这位姑娘,可是个身份贵重的主儿,走吧。”
宋以歌离开客栈的时候,也并未见着萧长烟。
她也不着急,只悠悠一笑:“总归是在临安,早晚都要见着的,不急于一时,走吧。”
良玉听后,这才歇了去找萧长烟的心思。
只是如今斜阳满地,她于落日的光晕中抬眸看去,不知何时那一双温软如水的眸子中,有了别样的情绪。
她越发瞧不懂。
宋以歌蹬了上了马车后,便挑起车帘。
在客栈上的一处窗扇后,隐约露出一段婀娜似水的身段,和妖冶的眉眼。